老牧師掀開了蓋著屍體的白紗,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
「死透了。」老牧師自言自語道,「第七天,屍體腐化。」
老牧師警惕地望門外看了一眼,似是不放心,走過去關上了地下室的門。畫面到這裡戛然而止。
諾蘭問白薇:「你認識這個人嗎?」
白薇搖頭:「葬禮上第一次見。」頓了頓她又想起了什麼,「不過幼時母親常帶我去聖瑪麗恩教堂做禱告,不知道那時候我是否與他碰過面。」
諾蘭點了點頭,取出了盆中的珠子,接著把第二顆珠子放入了水中。
水波漾開,畫面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背影。那人一頭濃密的栗色長髮,束成一股垂下寬闊的肩膀。黑色的禮服上繡著精緻的三葉藤紋樣,袖口處滾著金邊。袖子下的雙手骨節分明,白得刺目,左手無名指上套著一枚嵌有鴿血紅寶石的戒指。
白薇見了這背影,臉色一白。
「你認得?」諾蘭問。
此刻,畫面里的人站在露天的陽台上,似乎有人在他身後說話,他微微偏過頭來。他將要轉身,突然畫面里傳來尖銳的蜂鳴。
水波劇烈晃動,畫面陡然消失。
諾蘭撫平水紋:「這隻『眼睛』被發現了。不過它還算走運,撿回了一條命。」
黑莓瞪著眼看白薇:「小丫頭,剛剛畫裡的那個人是誰啊?」
白薇吐出一口氣:「他就是費舍爾。」
「唔。」諾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這時,門外傳來盧克悲憤的聲音:「諾蘭,你好了沒有?你們差不多可以了啊……」
房門突然霍地開了,靠在門上的盧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盧克抬頭,見諾蘭和白薇穿戴齊整地站在門後。
「你們……你們完事了?」盧克訕笑。
諾蘭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什麼事?」
盧克咽了咽口水:「想和你聊聊昨晚教堂失火的事,順便想請你和我一起見一見小路易。這孩子脾性古怪,不太好對付。」
白薇心念一動:「你們準備在哪裡和路易談?」
盧克:「原本準備去他房間的,但是他似乎不大樂意我們進到他的房間,所以我想在莊園裡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他談。」
「不能在他的房間裡問,在他的舒適區里是問不出東西的。」白薇略一思忖,建議道,「如果可以,向瓦多佛子爵借一間小的會客室吧。」
盧克一拍腦袋:「你說得有道理。」
諾蘭看了白薇一眼,繼而轉頭對盧克說:「就這麼辦吧。」
臨走前,諾蘭囑咐了白薇一句:「我去和路易聊一聊,你自己別亂跑。」
「放心吧。」白薇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這次她若是亂跑,可再沒有人能救她於水火。
兩人離去後,房間裡只剩了白薇一人。黑莓不知飛去了哪裡,大概諾蘭交待了它別的任務。
白薇走進隔間的浴室,打開了浴缸上方的水籠頭。鍋爐將水燒得滾燙,不一會兒便熱氣氤氳。小小的隔間裡瀰漫著水霧,浴室的窗玻璃也模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