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笑著看了他一眼:「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時候你不是該準備去松胡廣場了麼?」木偶戲該開場了。
塞翁拍了拍腦袋:「你瞧我,把這事兒都忘了。」
白薇提著行李箱,沖塞翁揮了揮手,便沿著街道往前走。
她走了好一段距離,回頭見塞翁還站在咖啡店門口。這架勢,仿佛要目送她走出國王十字街。
街邊的路燈漸次亮了起來,白薇走出國王十字街,拐上了回查令街的必經之路。
她腳步鬆快地往前走著。大約走了一段距離,她折進了一條小巷。
甫一走入小巷的無人區,她就扔下行李箱,化身白貓嗖地躥上了一側的牆壁。
貓兒在牆頭的暗格處站定,整個身子隱在黑暗中。
不一會兒,從她來時的方向走來了一個男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著深灰色的大衣,沉著步子走到了行李箱面前。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接著掏出一根煙,左手撳開打火機,不緊不慢地將煙點開。他吐出了兩個煙圈後,提起白薇的行李箱,轉身走出了小巷。
白薇躲在黑暗中,將這一幕盡數收入眼底。
這個男人自下火車起便跟著她,哪怕她刻意在咖啡店裡逗留了那麼長一段時間,他依然沒有放棄。
她原以為是那位隱在暗處的殺手,但慢慢地,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個人於追蹤一道訓練有素,與其說是殺手,反倒更像是探員。
慣用左手,自稱霍爾,遊蕩在國王十字火車站和國王十字街——
除了攝嵐街的那位霍爾警官,還能是誰?
白薇心念急轉,有一個想法呼之欲出。
***
國王十字街唯一的咖啡店早早地打了烊,但依然有燈光從店堂的窗簾縫裡透了出來。
「她是你的朋友?」芬看著正在準備道具的塞翁,「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朋友?」
塞翁拉上帆布包的拉鏈,頭也不抬地回道:「我為什麼不能有朋友?」
芬走到塞翁身側,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可以啊,我沒說你不能有朋友。」
「但是什麼樣的朋友會讓你這麼緊張呢?你好像很害怕一個錯眼沒看住,她就要被我吃掉了。」
塞翁身體一僵:「你不要胡說。」
「哪句是胡說呢?」芬輕輕地笑了,「是她讓你緊張,還是我會把她吃掉?」
「芬,別鬧了。」
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你覺得我在胡鬧麼?」
「我要走了。」塞翁冷硬道,說著就要背起帆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