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傅春深單臂搭在桌子上,脊背靠入椅背,矜貴冷漠地開口,「你的禮物太名貴,會把我準備的禮物比下去。所以,抱歉。」
周若安在齒間含了聲「草」,他拿起剛剛送來的帳單,瞟了一眼上面的數字:「既然傅秘幫不上忙,那這一頓咱倆AA吧。」
傅春深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輕輕勾了一下。這家餐廳他以前常來,自然知道此餐的價值。
修長的手指覆在精緻的表盒上,傅春深將它又拖回自己面前:「我會代為轉交,四少可以付帳了。」
周若安掏出手機掃碼付帳,笑著說:「有時候我都懷疑你跟我是一個路數,也是冒名頂替混進傅家的。」
傅春深不與他作口舌之爭,卻在周若安起身打算離開時,冷冷地叫了聲:「四少。」
周若安回眸,看到了正常狀態下,深不可測的那個傅春深。
「現在周家三房鬧得烏煙瘴氣,想必是四少的手段吧?」傅春深給自己添了杯茶,潤了喉,才慢慢說,「周彬與周哲斗得不可開交,他們手中的項目因為內鬥都無法正常開展,周景韜在董事會的權利也一再被縮減,三房本就勢微,如今又一直在走下坡路,四少這是想趕盡殺絕?」
周若安銜了根煙入口,拖著長聲說:「傅秘已經離開盛凱了,卻還對老東家這麼關心,什麼事都了如指掌。」
「任宇還在盛凱,他在你手下做事一天,我就會關心你的死活一天。」
周若安嗤笑:「那你說說我現在是死是活?」
傅春深放下茶杯,直視站在面前的青年:「我不知道你和周冉明達成了什麼交易,讓他能夠如此器重你。但我要提醒你一點的是,周冉明絕非善類,你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能把你捧得高高的,可價值一旦消失,你的下場可想而知。」
周若安過了一口煙:「所以呢?」
「所以正確的做法是,你現在要拉攏三房,為你所用。」傅春深的手指一下下點著桌面,逐一分析,「周景韜沒有魄力,軟弱自私,只要給點甜頭就很好拿捏;周彬好大喜空,吃吃喝喝送幾個美女,小以恩惠就可以掌控;三房只有周哲一個還算有幾分心機,那個人最會見風使舵,你現在站在高位,他自然不會再與你為敵,這個人還有幾分用,恩威並施、操控得當的話,會成為你的助力。」
「只有三房強大了,並以你為首,你才不是一根飄搖的草,才會有那麼一點與周冉明抗衡的能力。」
周若安咬著煙,目光繞在煙霧中深邃似潭,他手中握著手機,那裡有兩年前張瑾轉來的15塊86。
「你拿了我的錢,就要為我辦事,我可以配合你讓你成為周家的少爺,但你要完成我們的交易,要麼騙光那些人的錢,將他們踩在腳下,要麼一人一包耗子藥送他們下來見我。」
張瑾陰狠的話音隨著煙霧逐漸消散,周若安拿起桌上的茶杯,在傅春深的杯子上一磕:「知道你是為我好,但三房的事兒,再說吧。」
他一口清了杯中的冷茶,推開了包房的門,走了出去。
……
傅春深提著一個小蛋糕,站在任宇的公寓門前。
他今天看起來比往日魁梧,全因大衣裡面套了兩層羊毛衫。
晚上九點,任宇推門而出,卻對上了傅春深平靜的目光。
微微一愣,他皺眉:「你怎麼又來了?還想讓我報警?」
惡言相向,也未見到傅春深過多的情緒波動。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死人臉」,神色平靜地說道:「我來為你慶祝生日。」
聲音不高,卻在這略顯安靜的樓道里清晰可聞。
「不用。」任宇反手推上了門,行至電梯間按亮了下行按鈕,「我今天過生日,傅春深你別給我添堵。」
電梯門打開,任宇走進去,傅春深隨行其後:「我會很乖的,不會給你添堵。」
任宇猛然回頭,看向那個面無表情,卻說出「我會很乖」的男人。他搓了一把身上豎起的汗毛,心想:果然是受,平均三章就會說一次自己很乖。
出了公寓樓,任宇急於擺脫傅春深。今日朋友們為他慶生,順路接他去酒吧。
如今車子已在樓下等候,任宇疾步而行,迅速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誰料,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催促開車,傅春深就拉開了後排的另一側車門。
不請自來的男人上了車,並且禮貌地與駕駛位上的人打了招呼:「何澤,好久不見。」
被稱作何澤的青年一怔,轉頭看了看一臉怒容的任宇,才磕磕巴巴地回了傅春深:「傅經理,好久不見。」
傅春深此前雖是周哲的秘書,但也同時任職盛凱外貿總經辦副經理一職。要不是他死活不肯離開三房,他在盛凱的仕途本不止於此。
因而,車上的兩個人,任宇和何澤,以前都是他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