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餓。」李小囡幾步進了堂屋,倒了杯茶,坐到李玉珠旁邊,「你們說什麼呢?」
李金珠臉色有點兒陰沉,看著李小囡問道:「三堂伯家的事兒,你聽說沒有?」
「三堂伯死了,沒讓他進族裡墳地?」李小囡問了句。
「不光這個。他們要把三伯娘休回娘家,說她不賢,三伯娘吊死在三堂伯棺木前,大堂哥他們都被逼走了,說是不許他們再回來。」李玉珠低低道。
李小囡見大阿姐神情陰鬱,低低嗯了一聲,沒敢多說話。
「你大阿姐難過得很,你勸勸你大阿姐。」李玉珠見李小囡不說話,嘆氣道。
「大阿姐是覺得三堂伯一家太慘了嗎?還是覺得族裡太過份了?」李小囡先問了句。
「他們這樣對三堂伯一家,跟當初三堂伯一家對咱們,有多大分別?」李金珠擰著眉。
「咱們從來沒想過要害誰,三堂伯這是害人不成反害己」李玉珠接了句。
「三堂伯有錯,該打打該罰罰,可把人家一家人往死路上逼,這就太過了,我就是覺得太過了!」李金珠心頭一陣煩亂。
她說不過玉珠,可她總覺得,這樣不對,這樣太過份了。
「咱們家當時被三堂伯欺負的那麼慘,是因為族裡不但不主持公道,還站在三堂伯那邊,幫著三堂伯欺負咱們。
「現在咱們得勢了,他們就站到咱們這邊,下死手對付三堂伯一家。
「族裡沒站在公道的位置上,而是誰得勢就幫著誰,往死里欺負不得勢的那一方。」李小囡想了想,總結道。
「阿囡這話說得對!」李玉珠立刻贊成。
「就是這樣!審案子那天,黃縣尊說得明明白白,大錯在族裡,小錯在三堂伯,可族裡那些人覺得他們錯了嗎?我沒覺得他們覺得自己錯了,他們把錯兒全歸到三堂伯身上,往死里整治三堂伯一家,這不對。」李金珠心裡的混沌困頓一下子清朗多了。
「大阿姐打算怎麼辦?」李小囡托腮看著大阿姐。
「我沒打算怎麼辦,三堂伯一家,已經死的死走的走,還能怎麼樣呢?就是有點兒生氣,難過,憋悶得慌。」李金珠一聲長嘆。
「我剛剛跟你大阿姐講閒話,擔心他們做這些事,要打著你哥哥的旗號,說是你哥哥的意思,是咱們讓他們那麼做的。」李玉珠落低聲音。
「咱們長年不在家,我和你二阿姐擔心他們借著你哥哥的名頭,做出別的壞事兒。」李金珠緊擰著眉。
「哥哥這個族長,不能什麼都不管。」李小囡蹙著眉,想了想道。
「你哥哥哪有空兒?再說,你哥哥一點心眼都沒有。」李玉珠嘆氣。
「大阿姐替哥哥管事兒吧。」李小囡看著李金珠。
「族裡的事體,哪有女人講話的份兒!」李金珠白了李小囡一眼。
「大阿姐是替哥哥管事兒,大阿姐講話,就是哥哥講話,不能算女人講話。」李小囡饒口令一般道。
「這歪理,還挺有理兒。」李玉珠失笑,隨即表示贊同。
「族裡能跟你論這個歪理兒?」李金珠橫了李小囡一眼。
「試試唄。下一回他們叫哥哥過去商量事兒,大阿姐就跟過去,哥哥不講話,大阿姐講,看看他們怎麼辦。」李小囡一臉笑的建議道。
李金珠看向李玉珠。
「試一回看看。」李玉珠壓低的聲音里透著絲絲似有似無的興奮。
………………………………
照年前就議定的,初三那天,洪振業到李家集拜年,再和李學棟一起,到高村集高家拜年。
辰末前後,洪家一行人就到了。
因為李家長姐當家,陪同洪振業過來的,是洪振業堂兄洪振山夫妻兩個,帶了一車禮物。
洪家一行人先到了李家新宅子,再由李學棟和李金珠陪著,去李士寬家拜了年出來,李文梁一身新衣,帶著禮物,和李學棟、李金珠,以及跟上前湊熱鬧的李小囡,啟程前往高村集。
一行十幾個人,十來匹馬,三四輛大車,熱鬧光鮮,一進高村集,就是全鎮矚目,看熱鬧的孩子和閒人一路跟到高家學堂門口,看著高先生和高師娘把人迎進去了,還踮著腳尖等著再看一眼秀才公。
李小囡跟在一大群人後面,熟門熟路拐進廚房。
正在廚房忙得一頭熱汗的老黃媽擰頭看到李小囡,頓時笑得一臉像花兒開放,「我就知道你得來!剛蒸出來的米糕。
老黃媽端了一碟子米糕塞到李小囡手裡。
李小囡拿起塊米糕咬了一口,和老黃媽笑道:」我哥哥要給先生家做女婿了。」
「我跟你講,這事兒我可真是一點兒也沒想到!」=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