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
幾句話間,扛夫們就聚攏成堆,呵罵著,一個個扯下墊肩,正在船上扛活的扛夫也扔下貨,連走帶跑下了船,擠進憤怒嘈雜的扛夫群,跟著罵著喊著,呼呼啦啦往外走。
「我去趟行里!」這一隊十來條船的總管事又氣又急,下了跳板,連走帶跑趕往絲綢總行。
他們這批貨泊進碼頭,到今天已經第六天了,從前,碼頭上最忙的時候,也不過等個兩天多,從來沒超過三天過。
好不容易開始卸貨了,這幫扛夫拖拖拉拉,有氣無力,原本半天就能卸完,從昨天午後開始卸,到現在一天多了,才卸了不到一半,這會兒,這幫窮扛夫竟然直接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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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扛夫成家幫老大鄒當家身後跟著幾個孔武壯漢,晃著膀子進了江南絲綢總行。
朱會長耷拉著臉,厚沉的眼袋顯得分外顯眼,厭惡的看著大剌剌坐在椅子上的鄒當家。
「剛剛碼頭上鬧的事兒,你知道了?」朱會長直截了當問道。
「剛剛聽說,說是一包多裝了一匹綢子。」鄒當家接過隨從遞過來的茶。
「每包綢子,少了八匹,多了十匹,向來如此,明光行這批貨,每包九匹,並沒有超量。」坐在鄒當家對面的韓管事微微皺眉道。
「你從行里領的銀子,貼補下去了?」朱會長冷著臉問道。
「第一,貼補不貼補的,這是我們幫會的事兒,朱會長德高望重,更該知道不該插手我們幫會內的事兒;第二,朱會長吩咐把這銀子貼補下去,那我們幫里老弱病殘,還有這些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他們怎麼辦?吃什麼?」鄒當家靠著椅背,昂然問道。
「行里給你們幫里的銀子,是用來貼補扛夫工錢的,這是有規矩的。」韓管事皺著眉頭。
「這規矩在哪兒呢?有白紙還是有黑字?打我師父的師父那會兒起,這銀子就是現在這麼用的,可不是在我手裡才興起的。
「朱會長,話兒我都說給咱們韓管事了,如今要改碼頭規矩的不是我,是那位世子爺,要麼,您找世子爺要一份貼補銀子,要麼,您出一份貼補銀子,改規矩這事兒,你想讓我們窮扛夫自己吃進去?我只能老實說一句,我們窮人窮幫,吃不下!」
鄒當家翹起了二郎腿。
朱會長眼袋抽動了幾下,緊緊抿著嘴,片刻功夫,冷聲道:「你先回去吧,這是大事,我得跟幾位行老商量商量。」
「行唻,那我就回去恭候佳音!」
鄒當家站起來,晃著膀子橫著步子出了絲綢總行。
「會長。」韓管事喊了句會長,看著朱會長陰寒的臉,後面的話沒敢說下去。
「你去忙你的。」朱會長冷聲吩咐了句。
看著韓管事退出了屋,朱會長招手叫過侍立在屋角的小廝,吩咐道:「叫老萬過來一趟。」
沒多大會兒,一個乾瘦矮小卻勁道十足的中年人跟著小廝進來。
朱會兒揮手屏退屋裡的小廝,示意老萬靠近些,低低吩咐道:「找個機會,送成字幫的鄒萬慶上路。」
頓了頓,朱會長接著道:「他既然愛女人,就讓他死在女人肚皮上,馬上風吧。」
「是,什麼時候?」老萬神情不變。
「越快越好。」
「是,會長放心。」
朱會長揮了揮手,老萬站起來,拱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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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囡賒織機收布的生意,被余家老號橫插一腳,余大郎除了在何家村偷襲那一回,成功的劫走了幾乎全部織機,別的村子,陸嫂子已經先他一步,挨家走過,余大郎再去,那些心眼活的,想法也多,一二三的提要求提價錢,就不怎麼合適了,余大郎能劫走的織機,最多也就是過半了。
除了余家老號,還有一家錦繡布莊,也加入進來。
錦繡布莊有板有眼,圍著各大織坊附近的村鎮布局織機。
李小囡和王雨亭悄悄去看過兩趟,照王雨亭的說法,這家錦繡布莊只怕存心不良。
在陸嫂子暗中推波助瀾之下,被余大郎找上門的人家要求越來越高,余大郎很快就掉頭尋找新的人家。
沒多久,三家就開始各自布局,暫時相安無事,李小囡接著去王府別業書樓看那些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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