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澈道:「這些蛇鼠之輩聚集起來的勢力,能是什麼好勢力麼,怕是閬山又一大禍患。」
許棲畫扶著床頭,耳邊兩縷長發隨意地用一根青色髮帶纏至腦後,順直的及腿青絲鋪滿肩頭,他興致盎然地道:「世間情報勢力,沒有打打殺殺的,就算起初翻弄風雲,最終都會是中立,可惜了你不能跟著那門主一同去看看他們是如何販賣情報……」
余澈道:「我已經在其中一人的背上下了傳聲咒,明日他們有所行事,我再告知公子……公子!」
許棲畫軟倒在床,小臉毫無血色,竟是昏了過去。
「讓我進去,我要去看看他!」
余澈將聶芸芝擋在門外,道:「公子沒醒,誰也不見。」
被聶芸芝的聲音吸引來的人有許家長房,也就是許棲畫的爹,許結纓。
聶芸芝行了一禮,懇切道:「許伯父,能不能讓棲畫哥哥同我一起去古倫教,古倫教定有法子能緩解他的傷勢,還望伯父能答應。」
「不可!」許結纓一聽許棲畫要有這個際遇,一口拒絕,而後語氣緩和,「你有你的機遇,他有他的,過些時日,他大哥就會從劍淵回來探親,必定有更好的法子救他。」
聶芸芝蹙眉:「可驚鳴哥哥是外門弟子,能有好辦法救棲畫哥哥嗎?」
孟琴書笑著道:「驚鳴有相熟的內門弟子,到時也會跟著驚鳴一塊回來,如果他都沒法救棲畫,那這世間就沒有能救棲畫的法子了。」
許家其他長輩眼角含淚,紛紛道:「家主運氣太差,命里福薄,連修為都能無端失去,我們擔心他在外面又會有什麼閃失。」
緊閉的房門另一邊,許棲畫無聲而立,他不知何時從榻上起來,來到門邊停下推門的動作,又緩緩收回手來。
聶芸芝稍稍垂下頭,柳眉稍稍蹙起。
這家人沒毛病吧,換做其他世家,沒資質之人若說能去古倫教,高興還來不及,這些人卻只想把許棲畫留在家裡。
所以現在,許棲畫不願意去,許家不放人,他爹不允許,聶芸芝憋得慌。
「讓我進去,我只看他一眼!」
「不行。」余澈冷著臉。
聶芸芝憤然轉身,等她和許棲畫在一起,第一個就把這隨從給逐了。
許棲畫緩步挪向床榻,躺下,艱難地拉過被褥蓋住自己,而後徹底昏死過去。
他這一昏,及至第二日午時都沒醒過來。
余澈在旁邊奉湯藥,許棲畫到底沒起來去拜見葛老前輩。
但那位素來孤高、常年避世不出、常人難以拜見的葛清平竟然親自來了許家,為許棲畫診治,倒是讓許家上下都吃了一驚,雖然他們都知道家主常去訪問城中隱居的名醫,卻沒想到這些性情古怪的名醫會對他上心。
「他的病乃實在離奇,源源不斷,無法根治,以老朽的微末醫術,實在難以轉圜。」葛清平切過脈,搖頭嘆息。
「還請您想想辦法,您老曾是藥聖谷的神醫,如果連您都沒有辦法,那公子……」余澈道。
「老夫再開幾副藥,這些都是頤養靈根的奇方,但願能所療效。公子一向敬重老朽,老朽看在眼裡,也實在不願看到公子纏綿病榻,願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吧。」
天下醫館。
越茯苓拍了拍凌陌央的肩,對天下醫館的醫師、學徒、管事、夥計介紹道:「這位學徒呢,是我親自帶過來的,她剛來就上閬山採得一株珍稀靈藥回來,功勞甚大。你叫什麼名字,自己說說。」
「凌陌央,」說話之人髮飾樸素,眉清目秀,就是皮膚泛黃,看著很是質樸,「出身鄉野,沒有修為,今後還需要各位多多照拂。」
師兄師姐什麼的,她是叫不出來的。
在場的學徒們隱約覺得不大舒服,興許是一無所有貧賤落魄卻不卑不亢,又或者是鄉下人見識短,有好的靈藥居然上交了,對比得他們不夠忠誠,但仔細想來,能上交的靈藥,想必也珍稀不到哪兒去……
越茯苓又說了些醫館的規矩,道:「行了,散了吧,都去幹活。」
天下醫館既診治百姓,也診治修士,醫師、學徒和夥計們各司其職。普通病症,學徒便能開方,而學徒看不了的,就引去醫師的醫房,一切井然有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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