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茯苓立刻收斂神情,道:「是。」
「天睛塔弟子服可找好裁縫了?」
「是找宗門定製法袍,還是直接在城內布莊購買?」越茯苓道,「屬下以為,天睛塔既然是情報勢力,弟子們平日裡都隱藏在各處,統一的法袍容易暴露,不如就買些尋常衣袍,以目前天睛塔賺得的靈石,買了還有剩餘,宗主覺得呢?」
凌陌央道:「制袍象徵身份,就算平日用不上,那也要有。」
「以天睛塔的名義,去錦盛宗訂做黃品、上品、中品、下品法袍,後三者對應引靈境,還有凡人級,寨主中脫穎而出成天睛塔長老的,用以黃品法袍。」
錦盛宗,織錦工藝大界第一,和明裳宗等齊名。
「修煉功法,情報勢力當以隱匿和逃命法門為主,功法就用《神隱太初》,這一上乘法門,各大頂級宗門都有收錄,不止我們天淨山。
「至於修行法門,《遁世》、《匿跡》、《疾行》之類,此等珍稀術法,這些人無力購買,便讓他們去收集情報,按照情報的價值兌換貢獻點,再用貢獻值來兌換法門,胡作非為者黜,這些由你來辦。」
越茯苓拿筆於袖珍小本上一一記下,道:「宗主,還有件事。」
「說。」
「天睛塔的牌匾或石碑上的宗名,請誰來寫?」
每一宗門的宗名烙字,都代表著一宗的運道和實力。
古教建宗之初,教名往往由開山祖師親手書就。時至今日,辟海境宗師就能開宗立教,但宗師境修為放眼大界各大門派之主,實在不夠看,其字境界有限,留下卻是貽笑大方。
因此新建宗門大多會請大宗門上位者來寫牌匾或代表宗門標誌的山門石碑。上位者們也都願意代寫,但這就有一個問題——
「奇貴無比。」
越茯苓道:「宗主,找上位者寫,每一個字都是天價。」
換句話說,如果天淨山宗主要給新勢力的牌匾題字,一個字要上十萬百萬也不過分。
「你來寫吧。」凌陌央不打算親自來,她的墨寶雖然流傳不多,但知道她字跡的勢力不少,一旦知道天睛塔乃是她的手書,各大情報勢力聞著味就來了,她的下落必定無法隱藏。
「宗主,我字丑。」越茯苓苦著臉,突然瞳孔一亮,「宗主,是您寫的又何妨,這不更顯得天睛塔這一情報勢力勢不可擋嗎,只要您不署名,就當是天睛塔耗費天價請天淨山宗主題了個字,又有何不可!」
凌陌央道:「建塔不急於一時,題字的事日後再說。」
越茯苓又問:「還有這天睛塔的據點,建在閬苑城的哪個地方?」
凌陌央說了個位置,越茯苓道:「建在這兒會不會太明顯了點?」
「燈下黑。」
「還有這據點也需要題字。」
凌陌央按了按眉頭:「鋪子的牌匾要特別到哪兒去,去閬苑城學堂,隨便找個先生題。」
越茯苓應下,轉身便用傳音石聯繫了裴明月。
裴明月剛說服了赤風寨寨主入天睛塔,聽到消息不敢怠慢,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城中學堂。
「許家主的書畫真是一絕,這副字畫就留在學堂,老夫立刻就將它裱起來,懸掛於堂內,供學子們觀瞻。」
數位學堂的先生,以及一些名動閬苑城的學子,持著一副山水畫,圍在那兒賞評。
裴明月於人群中一眼看見許棲畫。
他們聽從門主吩咐,來閬苑城打聽過消息,自然知曉這位許家家主重傷病倒的消息,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昨日在閬山打過照面,裴明月對他的臨危不亂印象深刻。
裴明月好奇地走上前去,看清他們奉為至寶的字畫。
看似尋常的高山流水,閒雲孤鶴,卻有種說不出的蒼茫磅礴之感。他早年家人尚在時,也學過書畫,懂些許鑑賞,此畫畫技精湛,意境不凡,堪稱珍品,更畫點睛的是提的那四句詩,字跡雋永,與畫作的曠達相得益彰,而且這位作畫者還頗有詩才,詩句也很不錯。
這是位全才啊!
裴明月十分欣賞地打量這位據說病骨支離的許家家主,年紀輕輕,氣色不錯,身體也沒有那般瘦削,而是修長挺拔,別有一番風骨。
再者,這位許家家主,如果他沒記錯,曾經是一位天資卓絕的修士,巔峰之際不弱於化形境,如若不是在宗門出了變故,也不會回來當家主。
如此高境界的修士的手書,自然勝過尋常夫子甚多。
「我該走了,得去拜見孔老。」許棲畫是閒不住的,畢竟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裴明月跟著許棲畫來到廊下,待四下無人,道:「許家主,在下裴明月。」
許棲畫轉過身:「何事?」
裴明月道明來意,道:「煩請許家主能為我門派據點題字,價錢好商量。我們門派乃是情報勢力,雖是初建,但門主修為高,將來前程遠大,許家主的字必能流傳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