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能進秘境就行了,只要宗主不介意親事簡單,他們更加不介意。
雖說凌陌央說了一切從簡,做出好像不太在意那男子的樣子,卻讓他住進了自己隔壁的鶴鳴宮。
鶴鳴宮中,許棲畫看著進進出出的侍女,每人手裡端著各種靈珍。
二位太上長老特地來送見面禮。
禮物最次都是地品至極的法器,除了各種攻擊和護身法器,還有諸多靈珍丹藥。
讓人不禁感嘆天淨山之人的大方。
先是宗主分享眾生鏡,再是這些……
許棲畫道:「其實用不著的……」他只是暫時被帶回來,等到至仙秘境之行結束,他就該被請出去了。
「聽說你以往身子虛弱,這些都對你有好處。」
「陌央一定很喜歡你才會帶你回來,你不要拘著,就當這裡是自己家。」
「這隻饕餮是你的靈寵嗎?」馥榮看著許棲畫腳邊的灰貓,不由想到了什麼,蹙了下眉。
許棲畫一愣,道:「是我們一起帶回來的。」
「不錯,」馥榮又道,「陌央從不養靈寵,沒想到會為你破例。」
兩位太上長老和顏悅色地被許棲畫送出宮門,還時不時回頭看他。
許棲畫目送二老離開,回到宮內,看到滿廳的寶物,琳琅滿目,不由嘆了一聲,他來這家裡是享福的吧。
別說凌陌央對他還可以,就算凌陌央對他很苛刻,動則打罵,被這二位太上長老這般好禮好話地哄著,他可能都要樂不思蜀了。
畢竟他在自己家裡就要時刻防備有人在他藥里下毒,睡夢中捅刀……
話說凌陌央真的不會打罵他嗎?聽說天淨山宗主待人狠辣,做事不留餘地來著。
既期待成親,又害怕。
大喜之日,終於到來。
布置得極為喜慶的寢殿,許棲畫身著赤紅喜袍坐在床上,雙手焦灼地握成拳置於膝上,時不時地看向房門。
外面都是天淨山的人,那些元老們見了他一個個都挪不動步,非要同他喝酒,一壇一壇地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現在凌陌央出去陪客了。
不知多少個時辰過去,外面依舊是白晝。這裡是永晝的天淨山。
門窗緊閉的大殿略顯昏暗,屋內紅燭長燃,蠟燭上還貼著囍字,和凡間布置差別不大。
許棲畫站起來走了走,酒徹底醒了,外面的喧鬧聲還在繼續,他在桌邊坐下,又站起來,走到房門邊,聽外面的動靜,沒有靠近的腳步聲。
又回到床上坐下。
想出去又躊躇。
終於,門被緩緩推開。
許棲畫立刻抬眼望去,一個身著紅袍,披滿紅紗的女子,帶著酒氣,踉蹌著走了進來。
「宗主安歇。」侍女在外面關上門。
凌陌央站穩了腳,用靈氣驅散了腦中的酒氣,精神逐漸復甦,眼底也恢復清明,其實灌她酒的人不多,見她成親,那些元老們都樂得自酌,各個喝得不比她少,凌陌央純粹是想找個藉口回房,這才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
「你喝醉了?」許棲畫捏緊膝上的手。
「不避嫌了?」凌陌央近距離打量著他,難得見他穿這般鮮亮的顏色,襯得膚若凝脂,唇若點朱,氣質如月華,透著畫中人該有的清冷孤傲。
她走到桌邊,倒了兩杯酒,一杯端在自己手裡,另一杯遞給許棲畫。
「我沒有。」許棲畫接過酒杯,看著她嫵媚妖嬈的臉,止不住愣神。
凌陌央繞過他的手臂,將自己手中酒一飲而盡。
許棲畫暈暈乎乎地喝下,還有點恍惚:「我們這是成親了?」
「對。」
「真的,成親了?」
「對。」
許棲畫愣了愣神。
凌陌央目光沉沉地看著他,至此他倆的姻緣線應該就徹底綁在了一起,寂無舟藉助姻緣線的預言成真,他可以動手殺許棲畫了。
凌陌央忽而又有幾分遲疑,直接跟這人成親真的對嗎?如果不成親,許棲畫可以活上百年,一旦成親,寂無舟隨時都可能對他下殺手……
只要許棲畫一死,寂無舟便會給她下姻緣線,到時候她可能會成為一個滿腦子只有寂無舟的玩物。
「手伸出來。」凌陌央道。
許棲畫抬起手,他的手很大,手指細長,骨節分明,膚白筋青,十分養眼。摸起來皮膚也十分細膩。
凌陌央把他的手翻轉過來,在他掌心放了塊赤紅的骨頭,道:「血滴上去,以後少有人能詛咒你。」
許棲畫並非見識淺薄之人,這塊半仙骨乃是無價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