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端起一杯酒灑下,笑道:「恭喜你們了。」
顏寒殺了許多人,但真正可惡的人不是他,而是在一邊斟酒看戲的樊穢。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抓了許多良人家的孩子,當作自己的所屬物,從小培育殺手。為斬草除根,他甚至將他們的家人全部殺害。不聽話的全部被一刀了命,屍體扔到無名山中,任野物咬食。所以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全都言聽計從。
顏寒二人就這樣在地牢里苟活十年。直到後來經過考驗,成為可以出任務的殺手,才將樊穢推翻,帶所有人另起爐灶,建立了覆雨樓。
即使是已經過去了好幾年,顏寒依舊無法忘記那天他手上沾滿鮮血的模樣。
顏寒喃喃:「尤兒,我殺了好多人……好多人……」
葉尤不是第一次見顏寒如此,只好將暫時擱置林茉的事情,對他們說:「勞煩二位先出去。」
林茉帶著薛懷瑾退出去,關上房間門。
「你沒事兒吧。」薛懷瑾著急,一直看林茉被掐的地方。
林茉用手擋住,又不讓他靠近,有些疏離:「無礙。」
薛懷瑾覺得後怕,問:「樊穢是誰?為何他如此激動。」
林茉:「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先來試試。不過,此舉確實冒險。」
薛懷瑾這才覺得自己從前都小看了她,她也不是個吃素的人物。手上只知道個名字,就敢上門用這個與別人做交易。
屋外的二人氣氛微妙,屋內二人靠在一起。
東風吹得窗作響,吹在顏寒的發梢。
他緊緊抱著林尤。林尤欲為他關上窗,一動身,他就抱得更緊了。
「關窗,冷。」林尤道。
顏寒不舍放開她,林尤轉身之際,顏寒害怕她離開,緊緊抓住她的手,隨她一起到窗下。
關上窗,二人在床下榻並肩而坐。
「尤兒,我殺了很多人……」顏寒再次說起。他的手仍然不捨得放開,林尤感受到他微微發抖。
他反覆提起這件傷心往事,不只是對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亡魂愧疚,還盼著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他努力壓抑悲痛,不想在葉尤面前太過狼狽,目光看著地上:「我不明白,為何是我。為何偏偏是我們承受那樣的痛。為何我生來就在泥潭中,即使我爬出來了,但還是洗不清。」
顏寒十分愛乾淨,受不得衣物有一絲不淨。不是他有特殊癖好,而是弄髒的衣服時刻提醒他在淤泥中打滾的過去,讓他忘不了自己沾染的無辜之人性命。
即使覆雨樓一直行正義之事,但好壞並不能相抵。
葉尤感覺他握手的力度加大,另一手覆上:「你不是說過嗎?覆雨樓乾的就是殺人的買賣。」
他卑微到塵埃:「你會害怕嗎?」
葉尤沒有絲毫害怕的模樣:「我為何要害怕,我謝樓主還來不及呢。樓主忘了我是怎麼來這裡的?」
林尤正是覆雨樓在江湖的成名之戰時,撿回來的。
那時顏寒帶著一眾能手,親赴岳縣斬殺貪官。
那貪官把葉尤當作自己傻兒子的童養媳,每日關在府里伺候他那傻兒子吃喝拉撒。若是再晚幾天,葉尤就要與他那痴傻小兒成親了,可憐極了。
不過『可憐』,不是顏寒撿她回來的原因。
顏寒在宅中將那貪官的人頭取下,葉尤目睹全程,竟一點兒也不怕。衝上前就拉住顏寒的手不放,倔強得像暴雨不凋的小花兒,顏寒脫不了手,最後才帶走她。
誰知,帶回來才發現她竟是個大字不識的,每天爭做洗衣掃灑粗活兒。後來他怕別人說閒話,就把珠光澗給她打理,親手教起。
是啊,她若是怕,一開始便不會在這裡了。顏寒如夢初醒,恢復正常模樣。
葉尤卻笑了,將臉湊近,紅暈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認真閃爍眨著:「讓我看看,我們樓主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痴呆啦?」
顏寒默然,幾秒後吐出一句:「你,大膽!」
葉尤見他還能冷臉擺譜,已然無事,抽出被他緊握的手,舉到他面前晃悠:「我又大膽咯,那樓主可應下林姐姐的事?」
「可以。不過此事你不便再知,我會與她單獨聊。」
「是,我的好大人。」
葉尤起身去知會林茉這個好消息。
煦府門口
二人原路返回,到煦府門口時已是午時,門口的隊伍人還是不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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