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些也給你。」
「等我走後,求你幫我看看媽媽。」
「要是我媽後面日子過得難了,你就把這些給她。」若是現在就給媽媽,只怕就都被繼父拿走了。
......
柴靜是個果敢的孩子,事兒定下後,次日天蒙蒙亮就準備離開。蘇焱心內感慨,本想送她一程,沒想著看到了母女離別的場景。
許柔痛恨柴地主,卻也疼惜自己的女兒。她將柴靜摟在懷裡,含淚道:「媽對不住你,把你帶來這世上。你走後,就別再回來了。在外面是生,是死,全靠你的造化。」
「媽過的好,你別惦念。」
「最後一天,讓媽給你梳個頭髮。」
「這一輩子,只怕再沒機會了。」
「一梳我女平安康順,二梳我女路遇好人不遇壞人,三梳......」
柴靜緊緊回抱她媽,恨不得將自己塞到她身體裡。
「靜靜啊,好好的,好好活著。」
「外頭天那麼大,總歸有我女活路的。」
縱是貪戀親媽的懷抱和體溫,可瞧著東塢山頭紅日即將攀升,柴靜也不得不擦乾眼淚離開。再晚些,人就多了。
......
蘇焱回屋又睡了個回籠覺,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痛哭著,還有親媽柳彩霞的唏噓聲。
「媽,咋了?」蘇焱伸了個懶腰一臉好奇道。
「哎,柴靜那孩子沒了。」
「什麼?」
蘇焱嚇了一跳,以為柴靜路遇歹人沒了,臉沒洗牙沒刷就想去外頭看看情況,
柳彩霞攔住她道:「我剛去看了,只留了身破衣裳。」
「聽許柔的意思,怕是讓狼給吃了。」
「那孩子也是命苦。」
「人啊,就是敵不過命。」
蘇焱還是堅持出去看了眼,而後鬆了口氣。
事兒是假的,是許柔編的。
......
這一日,姚老太早早就來了蘇家崗,她今日過來是為兩樁事。
一是蘇淼跟閆鵬飛的相親得推後。閆鵬飛人在外頭打仗,也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
二是蘇焱與康平的婚事。
聽到這裡,蘇焱直接跳腳,她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可能起猛出現了幻聽。
「媽,誰跟誰的婚事?」
「你這孩子,怎麼話都聽不清楚了?是你和康平。」柳彩霞喜滋滋道。
姚老太也為自己撮合了一對好親事而歡喜,她道:「康平托我上門提親,人家十分有誠意,說要挑擔子饅頭,還要買半頭豬,錢方面也按規矩來。」
「這孩子真不錯,大事方面一點不含糊。」
「這年頭這麼大方的人可不多見了。」
「說實在話,這種災年,能給出這擔子好禮的人家可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就是年成好的時候,想談個像樣的彩禮也難。」
姚老太喜滋滋感慨著,只說得柳彩霞眉開眼笑,她也贊同姚老太的說辭,免不了附和幾聲,心裡則想著,這孩子上頭沒個老人看管著,手是鬆散了些。如今還好,以後閨女可得管嚴點。居家過日子,可得把細了。
蘇焱聽了頭大,媽呀,她和康平加起來沒說上八句話,這就要結婚了?
給豬配種也沒這麼快哇。
柳彩霞卻不覺得快,她還道:「當年我和你老子面沒見著就結婚了,你瞅瞅,如今日子不也還可以麼。」
蘇焱正頭疼嘞,就見姐姐蘇淼從裡屋走了出來。
「媽,妹妹這婚結不得。」
柳彩霞不樂意,她氣道:「你懂什麼?別瞎說。」
康平這麼好的人才,擱誰家不搶著要?
「媽,你看,這是人康平給我寫的情詩。明著要娶我妹,背地裡給我寫詩,他把我們姐妹當什麼了?」蘇淼把詩給了蘇焱,蘇焱掃了一眼,當即噁心透了。
姚老太再想不到還有這樣的事兒,不免覺得丟了大醜。
親事自然也不談了。
倒是隔壁大伯母張桂花眼饞康平給的彩禮,就半道將姚老太請回家裡,托她幫幫忙。
「好嬸子,我娘家侄女今年十八,長得跟花骨朵似的,依我講,不比蘇焱姐妹長得差。您看,能不能幫著撮合撮合。」
「這事兒不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