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麼會站在那?
司機師傅見人上車後一直沒反應,跟她說話也不應,就大聲喊她:「妹兒。」
被吼聲嚇了一大跳,林清竹拍了拍胸口,「啊」了一聲:「怎麼了?」
「去哪兒?問你兩遍了。」司機師傅是個本地的中年,說話中氣十足,但一直是笑著的,用方言問她:「啷個不說話?」
「抱歉,剛走神兒了。」林清竹歉意地朝他笑笑,快速報了地址。
「要得。」司機師傅說:「前面堵車,我就不跟導航走了哈。」
「行。」
「好嘞。」他再次提醒林清竹:「妹兒,把安全帶繫上。」
……
超市的地下停車場,不顯眼的角落停著一輛黑色奧迪S8,車裡沒開燈,梁成舟眉頭緊鎖,翻出手機給唐賀森打電話。
一接通就直明來意:「出來喝酒。」
對方應好,說老地方見。
四十分鐘後,藍調私人會所。
梁成舟坐下後一句話沒說,端起酒杯就悶頭喝。
唐賀森一開始還沒覺得不對勁,後知後覺發現他臉色陰沉,還一杯接一杯的猛灌,顯然心情十分不愉快。
難得見梁成舟這幅樣子,不知怎的,他的心情突然就愉悅起來,挑了挑眉,「怎麼了這是?」
梁成舟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沒搭理他。
唐賀森直覺這人有事,笑著調侃他,語氣很欠:「你咋回事?項目黃了?公司垮了?要破產了?還是得絕症了?」
「不能盼我點好?」梁成舟睨他一眼,右手指腹摩挲著酒杯邊緣,喉結上下滑動咽了口酒。
唐賀森「嗤笑」一聲,似笑非笑:「不是你自己擺出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見人還是不說話,伸手推了下他肩膀,不耐煩道:「到底什麼事?」
梁成舟仰頭喝了口酒,才給出答案,「清竹回來了。」
「好事啊!」唐賀森眉梢一揚,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你眼巴巴地等了這麼多年,可算把人給盼回來了。」
偏頭瞧見梁成舟仍然是那張冰山臉,並不見喜悅,有些疑惑:「這怎麼還愁上了?」
想起點什麼,翹起二郎腿,滿臉戲謔,不冷不熱地嘲諷道:「清竹還是不搭理你?」
梁成舟「嗯」了一聲,又無奈一笑,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隨手把酒杯丟在黑色玻璃桌,手肘撐在兩條腿的膝蓋上,弓著背,頭也低垂著,額前的碎發順勢耷拉下來,將他的臉籠罩進陰影里。
嗓音低沉:「把我當瘟神,見了我不是躲就是跑,回來快一個月了,她的臉我都沒看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