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沒誇張,他現在拿這姑娘是真沒一點轍。或者說是無可奈何,打不得罵不得還捨不得,有時說句話都得在心裡再三斟酌,就怕哪句話說錯了,把人給氣跑了。
林清竹每次生氣撂狠話時,他都有懷疑過,他們以後的婚姻生活里,要是哪裡不小心惹到這姑娘,她使起小性子來,會不會經常跟他提離婚?
但轉念一想,人都不願意嫁給他,考慮過早了。
林清竹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非常不認同他的話,心裡又莫名其妙有點兒甜滋滋的。
很微妙的一種情緒,她不知道怎麼形容。
揚起下巴輕「哼」一聲,用大眼睛瞪他,「你可真會倒打一耙。」
明明是他非要逼她。
「嗯,我的錯。」梁成舟認錯非常快,笑著給她把剛才拍雪有些歪掉的帽子整理好。
原本就巴掌大的臉,帽子一戴,小臉一下就遮了大半,下巴和嘴唇又被圍巾蓋住,整張臉只剩下一雙氤氳地水氣的漂亮眼睛,和小巧挺翹的鼻尖漏在外面,可愛得讓人心痒痒。
隔著帽子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問:「頭暈不暈?要不要我背你?」
「不要。」林清竹拒絕得很乾脆,自行大步往前走。
梁成舟追上她,強硬地拉住她冰涼的小手,手指滑動,修長的手指填滿指縫與她十指緊扣,扣緊後還不輕不重地握了兩下。
隨即表情自然地解釋他此刻的行為,「雪天路太滑,怕你摔了。」
林清竹甩了幾下沒甩開,剛想叫他放開,偏頭的瞬間不經意瞧見他通紅的右耳,愣了一瞬,嘴唇無聲張了張,把要說的話咽進了喉嚨。
鬼使神差地放棄了掙扎,就這麼讓他「不明不白」地牽著手,一步一步朝前走。
沒走多久就覺得熱,後背出了層薄汗,小臉也不知是被凍的還是熱的,也可能是酒精的原因,連著鼻尖也紅紅的。
她目視前方,沒好氣道:「梁成舟,你在趁機占我便宜。」
某個不要臉的男人狡辯,「我是真怕你摔了。」
「不要臉。」
梁成舟想說:要臉沒老婆。
但又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一天都在下雪,地面覆蓋了厚厚一層,林清竹走幾步就要停下一下,低頭踩幾腳雪。似把地上的雪當作梁成舟,重重地踩幾腳出氣。
梁成舟任由她鬧,她走他就走,她停他就停,耐心十足地跟在她身邊。
途中林清竹藉口想團雪球玩,話音沒落就要扯出自己的手。
她一直都謹記的一句話:做人不能太貪心。
梁成舟沒讓,緊扣著不停掙扎的小手,讓她先別動,隨即牽著她走到一處沒被人踩過的乾淨雪面,蹲下身單手在地上團了個很小的雪球遞給她。
林清竹沒玩幾秒鐘,雪球只融化到將她的手心打濕,某人就掃興地喊她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