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個夢,夢見梁成舟跟林書殊在海邊舉辦婚禮,而夢裡的她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只有五六歲,穿著漂亮的小裙子開心地給他們當花童。
到了交換戒指的關鍵時刻,突然畫風一變,她被洶湧的海水卷跑了,許知意在岸邊哭得稀里嘩啦的,說來世還要跟她做姐妹。
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怎麼可能會去參加梁成舟的婚禮?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一道很小的說話聲,她尋著聲音的方向朝床斜對面看過去,見梁成舟帶著金絲邊框眼鏡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擺著筆記本等幾樣辦公用品,眼睛盯著電腦屏幕,嘴裡正小聲地說著話,看樣子應該是在工作。
思緒放空靜躺了幾分鐘,林清竹怕打擾到梁成舟,輕手輕腳地下床去浴室洗漱。
再出來他已經結束會議,摘了眼鏡在餐桌前擺弄剛送來的食物,瞧見她就招手叫她過去吃早餐,好笑地問她站著不動是在站軍姿嗎?
林清竹慢吞吞地走過去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眼睫垂下避免跟他對視。她喝酒不斷片,昨晚發生的一切她記得很清楚。
她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先把蜂蜜水喝了。」梁成舟柔聲問她:「頭疼不疼?」
林清竹搖了下頭,雙手握著玻璃杯身,乖乖地把杯中的水一口口喝光。喝水的過程她在想找什麼話題說合適,房間太過安靜了,她不自在。
餘光瞥見看外面的雪停了,假意朝窗外看了兩眼後才開口:「下山的路解封了嗎?」
「嗯。」梁成舟早看出她不自在。
只是不明白,她昨晚好不容易吐了句實話,怎麼一覺睡醒又回到解放前了?
這姑娘現在的心思也太難猜了,明明以前……
以前不需要他猜。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又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說完覺得有歧義,又重新說:「你是不是還有工作?你忙的話把車借我,我開回去停你公司。」
她著急回市里看陳祥蘭,已經三天沒去了。
梁成舟當然知道林清竹著急回去,開口逗她,「借你可以,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想到他的一貫作風,林清竹謹慎開口,「先說好,不能太過分。」
「哪種算過分?」
「你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
「我不借了。」
梁成舟急忙「誒」了聲:「別呀!我試著說一個,你看行不行?」
林清竹睨他一眼,意思是:快點把屁放出來。
「元旦跟我……」梁成舟故意拖長尾調,把熱騰騰的餛飩推到對面的姑娘面前,筷子一併遞進她手心,在她的注視下無聲笑了笑,這才終於說出後半句話,「回大院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