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舟嘆氣,手掌輕撫她的背,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看,「你給我留點面子好嗎?」
「不好。」
「求你了。」
「……好吧!」
「梁成舟,你想哭就哭吧!」林清竹眼淚鼻涕橫流,哭的稀里嘩啦,「我當時也哭了,不丟人。」
梁成舟喉嚨苦澀,咽了下口水後問她:「你一個人,怎麼熬過來的?」
「硬熬唄!」林清竹避重就輕,沒說那些會讓他擔心的事,而且都已經過去了。
「我反應不算特別嚴重,兩次都是一個星期左右就好了,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我鄰居也是中國人,他挺照顧我的,給我藥吃,還給我熬粥喝。」
「你鄰居真是個好人。」
林清竹非常贊同地「嗯」了聲:「我鄰居不僅人好,長得還超帥,很像……」
她原本要說很像你,話都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就跟之嶼哥差不多吧!」
「清竹。」梁成舟有種如鯁在喉說不出的難受,「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很辛苦吧!」
林清竹沒再打算隱瞞,瓮聲瓮氣地說:「是有點兒。」
別的都好,就是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太難捱了。
梁成舟將懷裡的人兒抱得更緊些,極輕地在她頭頂嘆了口氣。
對不起。
梁成舟才不是因為疼哭的,是想到自己生病還有她陪在身邊,寸步不離,餵水餵藥地照顧著。
而她呢!這幾年一個人在外國,生病難受的時候身邊都沒個照顧陪伴的人。
他能想像出那個畫面,林清竹在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從一開始沉默地哭,到後面哭的稀里嘩啦,上氣不接下氣。
她打小就愛哭,傷心難過還是開心高興都要哭一哭。
用她自己的話說:我就只會用這樣的方式發泄情緒,哭完就好了。
梁成舟之前不想相信,直到此刻才如此清晰地意識到,林清竹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年,真的成長得很好。她會煮粥煲湯,會做可口的飯菜,會照顧人。
可她會的東西越多,成長得越好,他的心就越疼。
以前那個無論如何都不肯學做飯的小姑娘,離開他身邊幾年後,已經是個合格的大人了。
林清竹高考完的那兩三個,梁成舟翹了大三暑假的實習,帶著她玩遍祖國大好河山。其實也想帶她去國外轉轉,看看不一樣的風景,但因為他身份問題,出國不方便。
他倆玩到八月底快開學報導的前一個星期,才從海市潛完水打道回府。
在外面玩了兩個多月,兩人都黑了不少。特別是林清竹,被曬出了分界線,T恤領口往上和往下簡直就是兩個色。
她倒是一點沒難過,開玩笑說反正開學軍訓都會被曬黑,她當提前適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