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來。」梁成舟隔了兩秒才說。
「嗯?」梁問夏很是不解。
她哥這兩年走哪都帶著清竹,就是去領市比個賽,隔天就回的那種都帶著,這次居然沒把人帶來,也太奇怪了。
梁成舟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心虛解釋:「怕她擔心,沒跟她說這事。」
理由給的正當,梁問夏也沒多想,「哦」了聲就掛了電話。
外公的警衛員在機場面外等著,梁成舟坐上車後,第一時間掏手機看有沒有林清竹的回信。
沒有,一條都沒有。
還沒醒?
天都黑了,十幾個小時了,再能睡也睡不了這麼久吧?
看來是真生他氣了。
梁成舟極輕地嘆了口,迫切地想給她打個電話,打開撥號鍵盤,輸入那串爛熟於心的數字,拇指懸空放在綠色的撥號鍵上,卻又遲遲按不下去。
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敢打。
轉而給她發消息,又是刪刪改改一大段話。
等紅燈的間隙,前頭的警衛員轉頭過來跟梁成舟說話:「成舟,畢業了吧?」
「對。」梁成舟聽見聲音抬了下頭,「溫叔,好久不見。」
車子重新啟動,溫秉林笑著問:「聽問夏說,你昨天剛答辯結束?」
梁成舟低頭打字,情緒不明地「嗯」了一聲。
溫秉林一邊開車,一邊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們這群娃娃,一眨眼,就全都長大了。」
繼而又說:「書殊也畢業了,前天她還給我打電話,說過兩天要來京市看我。」
溫秉林是林書殊的生父,梁成舟跟林書殊會打小認識,就是因為溫秉林是梁成舟外公的警衛員這層關係。
梁成舟沒心思跟他談論林書殊,敷衍著回應了幾句。
專心打字,一字一句地斟酌,好不容易編輯完,檢查了不下十遍,自認為認錯態度誠懇,語言真誠,卻又不太敢發。
糾結了一路,一直到車停在醫院門口,那條信息也沒發出去。
他為林清竹沒回他消息這事找了個藉口。說是林清竹找的,其實是為他自己找的。
那姑娘性子跟別的姑娘不同,格外沒有安全感,遇事第一時間總是逃避。遇到不想面對的人和事,她一貫的處理方式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
更何況是酒後亂-性這樣的大事。
跟自己當成哥哥一樣的人上床,或者說被自己當成哥哥一樣的人欺負了,心裡的衝擊力不知道有多大,怕是都要恨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