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想摸臉,卻眼前一黑。
她想跟爺爺說句話:「爺爺,不要丟下清竹。」
喉嚨像被人掐住氣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好艱難好艱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是張了張嘴,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失去意識前,林清竹看見小叔的臉出現在眼前,滿臉焦急地在喊她:「清竹……清竹……清竹……」
林清竹做了一個夢,很長的一個夢。
夢裡爺爺沒有死,一直在跟她說話,說了很多很多話,可她醒了卻一句也想不起來。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頭頂的白色天花板,她在醫院。
林清竹昏睡了整整兩天,醒來爺爺已經出殯入葬。
她打車去墓園,在爺爺的墓碑前坐了一天,直到天黑才離開。
林宴來墓園接她,她跟小叔說不回林家,去大學城。
下車時,林清竹跟林宴說了想去英國讀書的事,請他幫忙辦手續,越快越好。
林宴第一反應當然是不同意,說了很多不贊同的話,後又詢問原因:「怎麼突然想出國讀書?」
林清竹沉默半響,眼淚再次決堤,哭得泣不成聲都要懇求他同意:「小叔,我已經決定了。」
回到家,家裡漆黑一片,梁成舟還是沒回來。
距離上次來,時隔一周,心境變了,她和梁成舟的關係也變了,很多東西都變了。
林清竹找充電器給已經關機的手機充上電,給梁成舟發了條消息:[我有話跟你說,在家裡等你,你回來一趟好嗎?]
出國前,她想見他一面,跟他道歉,再好好告別。
林清竹想清楚了,她不該強求,也強求不來。
她和梁成舟之間,不是兩情相悅的喜歡,他大概永遠也不會喜歡上她。
再自私地糾纏下去,對他來說,是負擔,只會讓他更加厭煩她。
又一次想起梁成舟說的那句「我又不喜歡她,很煩」。
他現在,肯定更加厭煩她了吧!
下午在爺爺的墓碑前,林清竹心裡難受,特別特別難受,想給梁成舟打個電話,想聽聽他的聲音。
他沒接。
一個可能是沒聽見,兩個可能是沒聽見,三個四個可能還是在忙沒聽見。
可再忙也會有忙完的時候,總會接電話的。
林清竹心裡有股勁,一個信念擰著那股勁,她一定要梁成舟接電話。
他不接她就一直打,跟瘋了似的,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多少個她沒數,即使沒有上百個也有幾十個,打到他受不了關機,她都還在打,直到她的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