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臂一鬆開,林清竹立馬往前走,逃開令她窒息的那股氣息。一口氣還沒喘上,手腕又被抓住。
那感覺不是手腕被抓住,更像是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難導致渾身都難受。
「我送你回去。」梁成舟這次沒敢用力,只虛虛地抓著。
他能感覺到,林清竹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上次在她家畫室那樣的經歷,他不敢再來第二次。
林清竹本想拒絕,不需要他送,也不想坐他的車,她可以自己打車回去。但想到有東西要還給他,妥協答應:「謝謝。」
說完趁著男人失神的瞬間,扯出自己的手腕,轉身朝小區外面走。
「清竹……」
想叫住她,她充耳未聞,目視前方,抬步就走。
梁成舟僵在那,直到那個姑娘走遠了,他還站在那看著她走遠的背影。
確定了,那根線,真的……徹底斷了。
梁成舟又怎麼會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林清竹是個多沒有安全感的倔強姑娘。她一但認定,他說什麼都沒用。
他等了五年多近六年的時間,好不容易才等到她回國。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才讓她慢慢開始接受他,好不容易才讓他給相信她對她有多重要,好不容易才重新系上的那根線,又斷了。
*
車廂內很安靜,誰都沒開口說話。
林清竹窩在副駕駛,呆呆地看著窗外,手臂交叉抱在胸前。壓抑的氣氛致使她覺得悶,覺得堵,伸手降下車窗,外面的冷空氣鑽進來,讓她一下就清醒好受很多。
梁成舟皺著眉頭看她仰著腦袋吹冷風,天這麼冷,又下著雪,連他坐在旁邊都被冷風吹得手指僵硬,身體發冷。
打開座椅加熱,再輕聲出聲提醒:「清竹,把車窗關上,太冷了,會感冒。」
林清竹像是沒聽見,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神色空洞麻木。窗戶還是大開著,風吹進來把她披散著的頭髮吹得飛揚,凌亂的髮絲在空中飄舞,她好像完全感覺不到冷。
見她無動於衷,梁成舟只能自行把車窗關上。
他這剛一關上,林清竹又立馬打開,像是故意跟他作對般,只要他一關上,她立馬伸手打開,不說話也不看他,拗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倔強地看著窗外。
幾個來回下來,梁成舟又無奈又心疼,沒辦法,只能直接把車鎖了。
林清竹打不開車窗了,也還是不跟梁成舟說話,牙齒咬著下嘴唇,眼睛一直盯著窗外,沒有焦距。
知道她心里難受,梁成舟時不時扭頭看她一眼,想說句話又覺說什麼都多余,只會惹她更厭煩。
可沒一會兒,就看見姑娘眼睛裡蓄滿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