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溫水,燙屁啊?
某人心裡這麼想,嘴上卻說:「我給吹吹?」
「好。」林清竹嘴唇微微嘟起,不放心地囑咐他:「注意點兒,別把口水吹進去了。」
梁成舟嘴角不自覺勾起,假模假樣地吹了幾下後,重新遞到林清竹面前,姑娘還是搖頭,「還燙。」
「我再吹吹?」
「嗯。」
「吹幾下才行?」
「六下。」
姑娘善變,很快又改主意了:「九下。」
梁成舟真就不多不少地只吹了九下,看著姑娘的眼神越發溫柔,連著嗓音都帶出只對她特有的寵溺,「可以了嗎?」
這次林清竹很配合地張開了嘴,男人寬大的手掌拖著她的後腦勺,一點一口,餵她喝完了整杯水。
喝完水,某姑娘又開始找茬兒了。
「梁成舟,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麼了?」
「你讓我一下喝那麼多水,我想上廁所怎麼辦?」
梁成舟聽聞輕笑一聲,下巴點了點地面,好笑道:「這哪不能上?到處都是地兒。」
說完又補充一句:「農民伯伯還會感謝你幫他們施肥了。」
預料之中,被踹了一腳狠的。
「梁成舟,借你肩膀靠一下。」林清竹說話的同時已經將腦袋朝男人肩膀上靠。
這兩天她心裡好難受,發泄不出來的難受。接受一個很在意的人不在了,去世了,真的很難很難。只要一想到陳阿姨不在這個世界,以後的生活里,再也沒有陳阿姨了,就好難受好難受。
五年前爺爺走的時候也像現在這樣,難受到怎麼都發泄不出來,一種讓人窒息的力量鎖在身體裡,欲將她吞噬。她花了很大的力氣,很多的時間,才打敗哪股力量,才沒被吞噬。
這次沒有五年前那麼難熬,可能是經歷過一次,也可能是……有梁成舟陪在身邊。
在林清竹心裡,梁成舟是最特別的那個,沒有任何人能取代。難過的時候只想呆在他身邊,開心快樂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跟他分享。
他抱抱她,她什麼都能好。
梁成舟在姑娘靠過來時伸手將人攬進懷裡,大手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後背,下巴抵在她頭頂,柔聲道:「睡會兒?」
林清竹眼下的烏青很重,重也正常,她已經兩天沒睡了,這兩天一直跟陳逸一起守在靈堂。
林清竹閉上眼,幾秒後小聲嘟囔了字。
梁成舟聽見了,她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