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成舟以為姑娘睡著時,她開口了:「五年前,我就是在爺爺的墓碑前給你打的電話。」
「爺爺走的太突然了,我都沒見到他最後一面,也沒有為他送靈。爺爺出殯那天,我在醫院,醒來爺爺已經入葬了。」
「我太難過了,想給你打個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可是你不接,我手機都打沒電了,你一個都不接。我以為……」姑娘說著喉嚨哽了一下,幾秒後才繼續說:「你也不要我了。梁成舟,我那時好難過,特別特別難過。」
說話間,她抱著男人脖子的手臂一再收緊,音量也越來越低,「誰都可以不要我,就你不行。」
誰都可以不要林清竹,就梁成舟不行。
梁成舟心臟一下一下地緊縮,一下一下地疼。眼底和心臟都在感受著陣陣酸楚襲來,這種感覺,他感受過很多次。
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喉嚨苦澀道:「我沒有,也永遠不會。」
「梁成舟永遠不會不要林清竹,他只怕,林清竹不要他。」他又一次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林清竹第一次像現在這樣,沒有違心,沒有假裝,沒有難過,坦然地對他說:「梁成舟,我原諒你了。」
她剛才說那些話的時候,心臟沒有了以前那種疼痛的感覺,她不痛了。
釋懷的感覺真好。
釋懷後,還能再擁有的感覺,也真好。
姑娘在男人寬闊的背上笑得眉眼彎彎,捏捏他的耳朵,又戳戳他脖子上的已經結痂的傷口,很小聲地問:「這裡,還痛不痛?」
「早沒事了。」梁成舟搖頭。
林清竹溫熱的脂腹覆上去,細細摩挲著,慢慢感受著那一圈微微的凸起。
姑娘聲音小小的,透出點點難過和心疼,「可能要留疤了。」
「挺好的。」梁成舟不在意地笑笑。
「哪裡好?」林清竹圈緊男人的脖子,腦袋往前湊,臉頰貼著他的,「你是被咬傻了嗎?」
都被咬到留疤了,居然還說挺好,不是傻是什麼?
梁成舟勾著嘴角,臉上是藏不住的明顯笑意,「你咬的,所以挺好。」
他身上有留下她的痕跡,他覺得很好。
「傻子。」姑娘沒好氣地拍他腦袋。
兩人到了山下,發現比來時多了好多輛車。不用猜都知道,聲勢如此浩大,只能是林家的人來掃墓了。
林清竹以為他們早上來,為了不碰上,特意選擇下午,沒想到這麼不巧。
難怪爺爺和奶奶的墓碑前,全都乾乾淨淨,連束花都看不見。
她剛還疑惑,林家是出事了嗎?為什麼沒人來掃墓?就算現在來,也很奇怪,林家的規矩都是新年第一天的早上掃墓,今年為什麼改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