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大喜:「喲,瞧這孩子多有眼力見,一定是見著小姑姑歡喜得不得了了吧。」
眾人也都跟著笑著逗弄這好不容易睜開眼的嬰孩兒。
玉嬋含笑接過襁褓中的孩子,軟軟的一團,乖巧地臥在她的臂彎,秀氣地皺了皺鼻頭,好奇地打量著她。
「嬋妹妹,你看這孩子同你多投緣,你快給她起個名字吧。」
秦氏再次催促道,玉嬋動了動手指,輕輕逗弄著懷裡的小嬰兒,想了想道:「不如就叫他春生吧,取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1】之意。」
秦氏連連點頭:「春生好啊,小春生,姑姑給你起的這名字可真好。」
玉嬋忙道:「堂嫂,春生只是小名,大名還是等著秦大哥回來了,他們夫婦兩個商量了取吧。」
秦氏也一口應下了。
午後等到鄉親們都散去了,小春生喝飽了羊乳,犯了困被秦氏抱回了房裡。
玉嬋又到翠娘房中為她查看身子恢復得如何了。
見她身子恢復得不錯,玉嬋也終於能安下心來,重新替她上了藥,見她雙眼時不時瞥自己一眼,頗有些不自在的模樣,以為她是在彆扭腹部留下的這道疤,於是出言寬慰道:「別擔心,我家從前有種疤痕膏效果很是不錯,雖不能保證你恢復如初,卻也不至於留下太難看的疤痕。」
翠娘眼神閃了閃,淡笑著點頭道謝,看著她有條不紊地替自己上完藥,又坐在床前替自己仔細號起了脈,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嬋妹妹,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對不住你。」
玉嬋扣在她腕上的手指微微收緊,微微挑眉望向她:「你是想說秦大哥在來鄒家祠堂的那日恰好遇到你落水那事?」
翠娘面色一白,睜大了眼,掙扎著要從床上坐起來:「原來你……你都知道了?」
「別動!你身子還未恢復,切忌拉扯到傷口。」
玉嬋手上微微用力將她按回去躺好,繼續替她把完脈,又取了紙筆寫下脈案和一些產後調理的小建議,寫完又提筆鄭重劃出了「產後一個月切忌情緒激動和動作太大拉扯傷口」這兩項。
一回頭對上她那雙含著幾絲不安的眼,無奈道:「我猜到了一些,是有人叫你那樣做的嗎?」
翠娘張了張嘴,的確是有人事先給了她一筆錢叫她那樣做的,可她起初只是想按照那人要求,設法拖住秦恆。
實在沒想到秦恆那樣實誠,非但救了她還要帶她去鎮上找大夫,事後竟還願意對她負責到底。
更沒有想到那件事會對另一個姑娘造成那樣大的麻煩。
可以說上天叫她遇到秦恆便是對她前半生的不幸給出的最好的補償。
可這些日子秦恆越是待她好,她的心底便越發的愧疚。
今日她終於鼓起勇氣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她沒有奢求能求得她的原諒,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從始至終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