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邊走一邊打著哆嗦,他的姿勢怪異,嘴裡喃喃自語,眼睛也如同一片死灰。
他一邊走,腳下便落了一層黃色的渣土。
「有人在害我。」
他自言自語,「明明我沒有任何問題,明明我就沒有被污染,為什麼那些人都說我被污染了,他們是為了打壓我,是為了把我趕出去。」
「是誰在害我?」
他想了許久,最後回憶定格在食堂里和他擦肩而過和他對視的年輕人身上。
那是今天才來這裡的新人,據說程峰非常看重他,所以派他來這裡歷練,還特地給楊旭打了電話關照。
他一定是看自己不順眼,所以隨便找個由頭誣陷自己。
不就是沒有吃飯嗎?不就是倒了一盤難吃的工作餐……
「對,我得找他報仇,都怪他,都是他在害我!」
男人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轉身,污染裂縫研究所的人本來就少,避開並不算難,尤其是他現在根本就沒有在研究所內。
繞了一圈成功到達宿舍,男人眼睛裡死灰更加嚴重。
他裂開嘴笑了,碎渣落了一地。
另一邊,楊旭已經和陳停匯合,他們帶著警衛隊成員開始搜索這個失蹤的工作人員。
「監控里沒有人!他現在一定不在研究所里。」陳停說。
楊旭皺眉,他此時正在看這個工作人員的資料。
何耀眾,和寧鵬是研究搭檔,在污染裂縫外圍做數據測算工作。
污染裂縫研究所的檢測機制森嚴,必須以小隊的形式外出工作,工作時需要穿戴防護服,回來時也要進行檢測後才能放行,但誰都沒想到這次的污染竟然可以騙過污染檢測器。
如果不是陳停發現了寧鵬的異狀,沈季又發現何耀眾有污染病,估計整個污染裂縫研究所全部被污染他們都毫無察覺。
「是我疏忽了。」陳停語氣裡帶著後悔,「如果當時我多思考,就能想到要去調查寧鵬的搭檔。」
「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楊教授搖頭,「現在察覺也為時不晚。」
「先找到何耀眾,之後再進行全員污染檢測,最好讓小季全員觀測一遍。」
陳停也猛地呼了口氣,「這次真是要謝謝沈先生,他如果不來,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兩人同時點頭,繼續尋找何耀眾的痕跡。
也就在這時,一個監控鏡頭突然爆出警報,陳停看向監控,下一秒就看到他們正在尋找的人正在一步步走進宿舍樓里。
比起之前在食堂時,他終於呈現出污染特徵。
死灰色的眼睛和腳下落了一地的黃土渣足以證明他現在的狀況很不好,而且附近的污染監測器也終於實時匯報出他目前的污染度。
足足高達89!
「不好!他進了宿舍!」
「我記得宿舍里還有好幾個人在。」
此時,何耀眾已經走進了宿舍區。
他還記得今天哪兩間宿舍新進了人,反正那兩個新人就在裡面,分辨不出來就把兩個人全都殺了。
黃土渣鋪滿了一整條台階。
陳停正在調取宿舍區的監控確定他的位置,楊旭帶著警衛隊成員趕過去。
「現在怎麼樣?」楊旭一邊緊趕慢趕一邊和陳停對話。
「他好像有目標。」陳停注視著監控攝像頭,「他沒有停,一直往前走,他這是準備去哪裡?」
走著走著,何耀眾停下腳步,他轉頭看向其中一間宿舍門,看了一會兒他露出一個笑容,在笑的時候黃土渣又撲朔朔落下來。
他攥住宿舍門的開關開始擰動。
「不好!」陳停尖叫,「他的目標是沈先生!他在開沈先生的門!」
楊旭更慌了。
宿舍里,沈季還在沉睡,大大小小的蘑菇占據了他整張床,甚至有一隻肥厚的大蘑菇潛入沈季的懷裡被他抱著睡,肥嘟嘟的大蘑菇被摁一下就陷進去一點,像一個軟綿綿的大抱枕。
真正不需要睡覺的系統發現了外面的異狀。
【沈季?】
系統喊他,【外面有一隻污染物在撬你家的門。】
沈季沒有回答,還在繼續睡。
睡著的沈季閉著眼睛,缺少過於凌厲的視線,此時的沈季顯得有些溫柔,尤其是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沒有剪頭髮,原先略短的發已經長到可以遮到眉毛,將他整個人的氣勢修飾的更加溫和。
實際上作為記者的沈季雖然不留長髮但也不會讓頭髮短到那種程度。
整個社會的刻板印象和審美都在說:板寸頭的男人不好惹。
【沈季?】
伴隨著門鎖咔嚓咔嚓的聲音,系統還在喊他。
【污染物進來了後期會很麻煩的,你要不暫時先別睡了?解決完這個問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