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過了二十一天，她卻感覺仿佛已經度過了一生。
如果她的生命真的在第二十一天的清晨戛然而止，她覺得自己也不會有任何遺憾。
「在想什麼呢？」霍元曦也醒了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地看著她。
她避開了她的目光，擔心自己會陷得更深。
「我在想，」她回答說，「昨天我試著放開了木槓，在那軟軟的墊子上，好像也能走一兩步了。」
她並沒有說實話，這些天她一直在撒謊，但她能坦白嗎？
她能告訴她，她害怕一旦腿傷痊癒，就得回到過去的生活。她願意相信自己是她心愛的人，卻不敢想像自己會是她生活的全部。
如果她真的想和她共度餘生，那她當初為何會和董斯月訂婚？
「真的嗎，」聽到她的話，霍元曦也感到興奮，「那我們快點起床，吃完早餐就去練習！」
說完，她立刻起身，迅速地去洗漱了。
雲馥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慢慢轉向窗外，這才注意到今天天空沒有陽光。
「來，馥兒，走過來，我在這邊等你。」
她扶她站在木槓旁邊後，就走到了木槓的另一端，面帶微笑地鼓勵她：「快走過來。」
雲馥點了點頭，開始邁步。她先邁出了左腳，穩穩地落在了墊子上，接著是右腳…
這二十一天裡，她的右腳力量逐漸增強，以至於現在，她自己感覺，如果右腳落下，一定會穩穩地站在地上，不會有任何搖晃。
但是…她的內心深處似乎有另一個自己在逼迫她猶豫。
她腦中的聲音一直在不斷地呼喊著，不，不，不…她凝視著自己懸空的右腿，視線幾乎都開始模糊。
「馥兒？」霍元曦帶著一絲疑惑叫了她一聲，「你怎麼了？」
她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被她這麼一叫，左腳也跟著亂了陣腳，「砰」的一聲就摔倒了，幸好木槓下有海綿墊著，沒有讓她受傷。
霍元曦立刻跑過來，把她抱起：「摔傷了沒有？」
看到她焦急的樣子，雲馥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但她忍住了：「霍元曦，」她說：「今天我可以不練習嗎？」
「哦，不想練習啊，」霍元曦臉上露出了寵溺的表情：「那我們今天做什麼好呢？」
只要不練習，做什麼都行，她連忙點頭：「你說了算，我無所謂。*」
「哦，」聽到這話，她臉上閃過一絲調皮的笑容，「那我說，我們去…」
她的目光隨即瞄向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