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這些收穫,也已經超出了預計了,甚至給他一種天上掉餡餅,必須要警惕的感覺。
挖腦魔案有了些眉目,黎漸川便也了卻了一件心頭大事。
重回餐桌,七號又領頭討論了下挖腦魔案和槍擊火災案,但各個玩家口中不是翻來覆去那點情報,就是不知真假、極具引導性的模糊消息,價值不大。
很快,九點鐘到,晚餐結束。
所有玩家從餐桌前消失,回歸軀殼。
黎漸川在進入新身體的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死危機。
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濃重的血腥味里,眼皮沉重,無法撐開,四肢虛脫無力,一波波的眩暈如海嘯般拍來,將他不斷推往死亡的深淵。
四號果然給了他一份大禮!
毫不猶豫,鏡面穿梭瞬間開啟,連閃兩次後,停在了一處荒廢的小院柴房裡。
事實上,黎漸川看不到任何鏡中通道,只能憑逐漸喪失的感知選擇。
他努力張開嘴,呼呼地大口喘著氣,處在昏迷邊緣的大腦艱澀轉動著,翻動魔盒,找到特效針劑取出。
凝聚起體內最後一絲力量,黎漸川咬牙,拼命睜開眼,挪動手掌,想拿起針劑注射,卻在手掌碰到針劑的剎那,愣在了原地。
不,那不應該叫手掌。
而該叫貓爪。
第226章 謀殺
只花費了不到三秒鐘,黎漸川就完全接受了第三線七名鎮民身份里有一個是一隻貓,而這次恰好是輪到他進入這隻貓體內的這個事實。
這絕對是存在於意料之外的情況,但細細想來,卻並非全無預兆。
今日上午發生在胡同里的那場廝殺,除了戰鬥的三方,即王曼晴、寧來福和操縱紙人隱藏在回春堂的玩家外,屬於第三線的其他玩家應該都陸續登場,前去查看過。
這是他和寧准共同作出的判斷。
而當時,小孩、混混、警察與看熱鬧的鎮民他都懷疑過,卻唯獨沒有懷疑在廝殺中途與結束都成群結夥在胡同牆頭出現過的野貓們。這些在髒兮兮的胡同里隨處可見的小傢伙,太容易被自詡萬物頂端的人類忽略了。
但誰又規定過,野貓就不能是朋來鎮鎮民中的一員呢?
這個身份要是利用好,可是便利至極,不是幽靈,勝似幽靈。
但怎樣做這個幽靈野貓,並不是黎漸川現在該關心的事,他最該關心的,是要如何撐著自己不昏倒過去,用貓爪子打上這針特效藥劑,止血療傷,恢復精力,把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
話說,這針藥劑是給人用的,貓能用嗎?
黎漸川用爪子按住針管,渾噩的腦子轉了一下,便果斷放棄了思考這個愚蠢的問題——現實里或許不行,但這裡是魔盒遊戲中古怪的朋來鎮,這隻貓是朋來鎮的鎮民之一,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用力閉了下眼,又睜開,試圖穩住模糊眩暈的視野。
貓爪凝聚著力氣移動,將針管扒拉到了近前。
黎漸川低頭,張嘴咬住針管,弓起身子抵住背後的牆壁,調整腦袋傾斜扭動的方向。
片刻後,他右爪抬起,在針管頂端猛地一拍,針管另一頭立即彈出了一根注射針,直直地扎進他費力伸出的毛絨絨的左腿。
刺痛傳來,藥劑在針管內迅速下降,將要見底時,又被利落拔走,甩開一串淡藍色的水漬。
黎漸川把用完的針劑收回魔盒,不去管因疼痛和過快注入的藥劑帶來的反應,而痙攣抽搐的左腿,拼命掙扎著爬起來,在一片漆黑中爬進了柴房角落,以一堆腐爛的乾草遮擋住了自己。
做完這一切,他再沒有其它任何精力了。
蜷縮在乾草下,將自己抱成一個毛團,黎漸川幾乎是瞬間便陷入了半昏迷半沉睡的狀態,只勉強依據本能習慣留出一分清醒,戒備著四周,隨時準備在危險來臨時鏡面穿梭離開。
特效藥劑不同於尋常藥物,但到底不是神藥,仍需要時間來發揮藥性,彌補身體損傷。
黎漸川這一歇,就歇了足足一個小時。
等到他再次醒來時,夜色已經更深,四周伸手不見五指,除三兩聲犬吠外,整片胡同都安靜得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