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蛆蟲隨他的動作掉落,他立刻受不了般,抓狂地開始在身上捉蟲子。
黎漸川不太想直視這樣一幅畫面,微微錯開了眼,問道:「長生還能把另一半自己融合回來嗎?」
焦屍沈晴邊埋頭苦幹,邊道:「不好說,但我覺得能……他很厲害,當時三言兩語就把那一半根本不像他的他自己壓了下去。而且,我總感覺,現在的狀態,對他來說,好像也不完全是壞事。」
根本不像他的他自己……不完全是壞事?
黎漸川回憶著獨立軍團副軍團長肩上的那顆人頭,腦內思緒紛呈。
他沒有將自己的思索說出來,只繼續問道:「那現在貓眼鎮這幅景象,是你和長生特意搞出來的?」
「差不多吧,」焦屍沈晴道,「這幅景象出現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設防,針對外來闖入者和夢魘兄弟會可能伸進來的黑手,另一方面,則是核心夢境自己的演化。」
「噢,如果你疑惑的是我的屍體為什麼這麼多,還這麼詭異的話,那就跟長生的潛意識、核心夢境的規則和我自己幫長生分擔疾病惡種這些都有點關係吧……」
「我在這裡是永生不死的,所以每帶走一個疾病惡種,就會像蟬蛻一樣,留下一具鍊金屍體,但我本身不死,等黑夜降臨,我就又會生出一具新身體來。而且這些屍體在我需要的時候,也可以被我掌控。」
「比如在你跟著那些人混進來時,對你們搞搞襲擊什麼的。」
焦屍沈晴提起這個,似乎還頗為愉悅。
黎漸川立刻聽出了他的意思:「你沒打算真正圍殺我們?」
「沒有。」
焦屍沈晴非常坦誠:「雖然那時候我沒認出你,但是對於身懷惡意的外來闖入者,我一向都不殺,只留著給長生分擔疾病惡種。一個人就能分擔一個惡種,要是隨便殺了,豈不是很可惜?」
這話配合著他臉上的笑容,讓黎漸川也有些擔心起沈晴的精神狀態來。
他被從人捏成貓,又渾渾噩噩地疑似被喚醒,這精神想好估計都難。
「貓眼鎮形成後,一直都有闖入者?」黎漸川道。
焦屍沈晴道:「剛形成時,闖入者比較多,都是來試探、調查的。後來就沒什麼了。現在的話,就是這一兩天吧,又多起來了,並且,新來的闖入者們的目標都很明確,那就是搜尋某些東西,並尋機刺殺長生。」
「他們搜尋的東西,應該是和核心夢境的關鍵,還有長生記憶中的某些秘密有關。」
「至於刺殺,消息已經傳開了吧?」
「墜落在貓眼鎮的流光,和占星師的新預言,就因為這個,來自各個勢力的刺客源源不斷起來。」
黎漸川道:「他們這麼緊張,看來那道流光在長生身上起到的作用,應該是利大於弊……你知道那道流光是什麼嗎?」
焦屍沈晴終於將自己的屍體清理乾淨,他心滿意足地拍拍衣服,隨意道:「當然知道呀,那是長生的法劍,真實世界我送他的那一柄。」
「我不清楚長生在第二周目為什麼失去了它,這可能和願望世界有關吧,他把它遺失在了魔盒遊戲裡?只是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副本,還會在這種時候主動尋過來……」
「不過總而言之,那道流光就是那柄法劍。它也許能幫助長生打破困境,所以六等監區那些人才急了。」
法劍?
黎漸川心頭一震,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九等監區金色堡壘戰時,懸在羅松頭頂的那柄殘破的道家法劍。
他當時就認出那是屬於謝長生的法劍,可後來不等金色堡壘戰結束,那柄法劍便已不翼而飛。黎漸川尋找無果,只能先按下疑惑,打算等和謝長生會合後再議。
可眼下,焦屍沈晴的意思是,九等監區那柄法劍,在羅松死後,就自動投往了六等監區,來找謝長生了?
自動尋主?
奇異物品也好,道家法劍也罷,好像都沒有這個功能吧……而且,這柄被沈晴改造過的不同尋常的法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副本內?
在欺詐師沒有撒謊,信息也並不偏頗的前提下,這局遊戲的副本應該是在願望世界最終之戰的過程中或結束後才形成出來的,謝長生的法劍出現在這裡,意味著什麼?
黎漸川靠在教堂門上,眉心緊皺。
「也就是說,長生的狀態其實比外界想像的要好很多,尤其是這座融合奇異物品的教堂,給他的幫助很大,讓他沒那麼容易被害,如今再加上法劍,這就是你比較放心他的原因?」
他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