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及起火原因,據說是柳老師晚上睡覺把蚊香放到了窗簾下邊,然後一陣風又把窗簾吹到了蚊香上,火勢燃起又恰好燒了那張實木桌案,繼而蔓延到了後邊的書架,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慶幸的是老爺子沒事,此刻光穿著個褲頭正跟警察做筆錄,可惜的是一樓書屋被高壓水槍呲的一片狼藉,相信過不了幾天就要全場便宜大甩賣了。
言亭冷冷瞥一眼他們的傷,想到高曉麗去找程秋來告狀,心中不悅:「你們那天怎麼那麼晚才回去?」
二人對視一眼,嘿嘿一笑:「好不容易認識點新朋友……玩的一開心給忘了。」
言亭問道:「就是說吃完飯你們還去別的地方玩了?」
「你不是提前把帳結了嘛?張超群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拉著我們兩個不讓走,非要請我們去上網,打撞球……」邊回憶著,齊佑寧臉上又露出嚮往的笑容:「真是太好玩了!下次帶你一起去!」
言亭蹙眉道:「你們別太過分了,這才剛開學幾天就混起來了?還好玩,被你爸打成這樣也好玩嗎?」
齊佑寧繼續嬉笑著貧嘴:「咱年輕,骨頭硬,抗揍!」
言亭氣極反笑:「抗揍你把我招了幹嘛?你媽昨天都上門找我老大告狀了,讓咱們以後少來往,我奉勸你們以後也少跟張超群來往,否則後果自負!」
等他拎著滅火器重新回到森也,程秋來已經在店裡坐著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來的,此時穿著一身白色絲綢睡衣正坐在櫃檯後喝茶,腳邊擺著幾個醒花桶,裡邊的花沒來得及處理現在已經開炸了,各式各樣的花材將她環繞,風格迥異的香味在空氣中混合。
店裡大燈沒開,只有掛壁魚缸的觀賞燈亮著,幽暗的藍光被水面折射出無數道波紋,映在牆上,流光浮彩,如幻似紗。
這樣的氛圍下,她更像一個審判者。
「已經沒事了老大。」言亭道:「墨文書屋只是二樓被燒了窗戶和書架,因為家具都是木頭的所以煙看起來比較濃,現在火已經被撲滅了,柳老師也沒事。」
程秋來點點頭,對他說:「上樓睡覺吧。」
言亭經過她身邊,駐足:「老大你不睡嗎?」
「被吵這麼一下子,不困了。」程秋來攏了把頭髮,抬頭叮囑他:「明天上午我可能要補覺,你要出去的話,記得把門鎖好。」
「知道。」言亭把滅火器重新放回牆角,想了想還是忐忑地跟程秋來道歉:「對不起啊老大,我下次進你房間一定先敲門。」
程秋來舉著茶盞沖他一笑:「沒關係,你有這個心就很好。」
一場風波平息,言亭重新回到床上躺下,空氣中還瀰漫著木頭燒焦的氣味。
一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浮現出一段獨屬於人魚的絕美線條,那副畫面將他的記憶帶回四年前的夜晚,荒唐的初遇。
那段記憶本該從他的腦子裡徹底刪除,就憑程秋來這四年對他無微不至的好。
言亭對此深感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