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最沉默寡言的人並排躺著,反而更加自在隨意。
言亭主動挑起話題,也是他最關心的:「小瓜你之前回去了一趟啊。」
齊佑安:「嗯,我媽搬貨把腰扭了。」
言亭:「現在好點了沒?」
齊佑安:「歇了幾天,好了。」
言亭:「那就好。」
沉默了一會兒,他又開口道:「街坊們都怎麼樣?」
「都挺好的,就是曼秀還沒租出去,一直閒著。」齊佑安不知道森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仍站在自己街坊的角度自言自語:「你都沒回去看看程老闆嗎?她對你可太夠意思了,你應該像孝敬親媽一樣孝敬她才對。」
言亭被他的措辭逗笑,表示贊同:「嗯,我知道。」
齊佑安繼續道:「我上次回去看見她自己搬一大箱子花材,好像把腳給砸了,一瘸一拐進去的,你沒事了真應該勤回去看她,幫她干點活,別讓她寒心啊。」
「嗯。」
言亭淚水在眼眶裡不停打轉,為了防止被發現,微微偏了下頭。
只要他不回去,她就能像從前一樣,一直待在森也,她不喜歡他,也不需要他,現在也許還因為他的欺騙而厭惡他,不過只要她還願意留下,這就夠了。
他可以永遠不見她,但不能找不到她。
周末,言亭偷偷買票回了趟青石鎮。
對她的思念在齊佑安說她砸到腳的那一刻到達頂峰,他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並且成功如願。
為了不讓她認出來,他穿著一件高齡薄外套,還戴了棒球帽和口罩,就站在森也的街對面。
好幾輛計程車在他面前停下,見年輕人木頭似地站在原地只盯著一個方向,又悻悻離去。
程秋來今天單子很多,所以她在店裡走來走去忙個不停。
她的腳已經好了,此刻步伐輕快,通過舉止來看心情也還不錯,在包完一束花後還頗有興致地走到外面,借著自然光給新作品拍照留念。
透過玻璃門,言亭看到店裡又髒又亂,窗戶上濺著雨點和泥點,木地板上的暗色斑駁應該是沒來得及打掃的花材腐爛後滲進去的,沙發上,茶几上,丟著外賣盒,亂七八糟的報廢資材更是被扔的隨處可見。
明明在他小時候的記憶里,程秋來是很愛乾淨的,她把森也布置的就像仙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