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包肉猝不及防提及學長,顯然是在調侃,唐枝自然第一時間闢謠。
[小吱吱:不是,是朋友幫忙買的。]
「朋友」兩個字,唐枝猶豫
許久才打出來,她想不到合適的詞語能替代,為免對方多心,暫且這麼搪塞過去好了。
她發完這句起身開始收拾東西,隨意吃了兩口陳橋塞到手裡的早點,唐枝沒時間再耽擱,退房後趕去了高鐵站。
至於周時珩。
早起他小心翼翼離開房間後,非常人道的將章程一併帶回學校。
昨夜醉酒又幹壞事,章程被陳橋從房間裡推出去交到周時珩手裡時還沒完全清醒,砸吧著嘴摟住周時珩的肩膀,半個身子靠在周時珩身上借力。
「起來。」
周時珩略顯嫌棄地戳戳章程的腦門,要不是看在他誤打誤撞做了好事的份上,他才不會硬著頭皮大清早敲響兩個人的房門,也懶得理會這個半夢半醒的酒鬼。
「珩哥,你真好,特地來酒店接我啊。」
被周時珩推搡間,章程揉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顯然不知道周時珩昨夜就宿在他隔壁房間。
「嗯,你臉大。」
周時珩沒反駁也沒解釋,這事他不清楚更好,否則傳出去有損女孩子的清譽。
「臉?」
章程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頰,小聲嘟囔著:「最近吃胖了?」
周時珩依舊不理會他,只是在拐出走廊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即將消失在視線里的房門。
「怎麼了?」
章程又打了個哈欠,駐足順著周時珩的視線回頭望,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沒什麼,快走吧,否則趕不上早八了。」
說罷他便加快腳步,說不清是心虛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生怕章程追問。
「哎!趕不上早八是什麼意思,這才幾點——啊!」
章程一嗓子算是把自己徹底嚎醒了,他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7:30」,匆匆追上周時珩的腳步,哀怨道:「天殺的,我還沒刷牙洗臉呢咋整?」
「那你...離我遠點。」
從酒店到教室滿打滿算也要三十分鐘,不遲到就謝天謝地了,哪裡還有時間給他洗漱,況且這節課的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每節課必點名,眼神犀利得很,否則章程窩在溫柔鄉里哼哼唧唧,哪裡捨得起床。
坐在計程車上,章程原本閉目養神,隱約聽見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拿起來發現是陳橋提醒他記得吃早飯。
他匆匆回過之後,正準備繼續小憩,餘光瞟到周時珩身上,發現他一直抱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越看就越不對勁。
他瞧瞧盯著周時珩,對方非但沒有察覺,還皺著眉滿臉嚴肅的停留在同一個界面,隨著消息提示音響起,只見他切換軟體後先是不著痕跡地露出微笑,可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將將勾起的唇角又被他壓下去。
切換軟體,表情嚴肅。
切換軟體,蜜汁微笑。
「嘶~」
章程抬手撫摸著下巴陷入沉思,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儘管他發出聲響,有了動作,卻依舊沒能將周時珩的注意力從手機屏幕上吸引過來。
直到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周時珩仿佛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瞳孔猛然收縮,拇指懸在對話框上方微顫,似乎連呼吸都凝滯成冰。
但很快,冰面破裂,車窗外送來一縷清晨的秋風,裹著桂花的甜香漫過他的眼底,嘴角被無名絲線輕輕吊起,許久不曾落下。
「喂!」
一巴掌猝不及防落在周時珩的肩膀上,打破了車內寂靜的氛圍,像是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周時珩甚至來不及收起笑意,臉就先一步轉到章程的方向。
「章...」
不等周時珩慍怒,章程卻知趣的認慫,轉移話題道:「哎呀,珩哥,看什麼那麼入迷,我是想提醒你快到了,該下車了。」
這事蹊蹺,章程斷定周時珩不會同他說實話,索性等到教室問問陳橋和方為,昨天他喝醉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莫非周時珩也喝醉摔壞腦子了?
這是他唯一能解釋眼前異樣,說服自己的理由。
否則,一定是見鬼了!
——
高鐵上,唐枝坐在靠窗位置,回錯周時珩消息耽誤了點時間,她差點沒趕上高鐵。
此刻她頭低著車窗,胸脯大幅度上下起伏,盯著聊天框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幾個字,說不上是由於方才趕高鐵奔跑過度還是期待對方回復消息的緊張導致的心跳加速。
跳躍的字眼閃爍半天,最終彈出一條看起來冷冰冰卻又莫名違和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