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疼痛的忍耐力早就鍛鍊出來了。
上輩子死前得的疫症最初表現為高燒和咳嗽帶血,隨後全身皮膚紅腫潰爛,許多人死的時候身上沒幾塊好肉,五臟六腑被病毒侵蝕得千瘡百孔。
疫症潛伏期長,傳染性強,發病率和死亡率也都很高,每天都有無數人在病痛中死去活來。
止痛藥麻/醉藥早就不夠,只能生扛。
扛不住自殺求解脫的隨處可見。
而唐黎在這樣的痛苦中熬了將近小半年,痛得後期她幾乎都沒知覺了,感覺自己就是行屍走肉。
因此這點痛感根本不算什麼。
她一直都在觀察四周,如果頭頂或者牆壁有坍塌的跡象,她會毫不猶豫地掙開女孩躲開,但沒有發生那樣糟糕的狀況,她就沒有掙脫。
地鐵站里的工作人員和保安趕來,幫忙將乘客們都疏散到空曠處。
沒多會兒上去出口查看情況的保安折返,神情凝重地表示出口被堵了,現在所有人都出不去。
癱在地上休息的乘客們立刻慌了,七嘴八舌地質問。
「出口堵了是什麼意思?」
「這裡有個孕婦狀況不太好得趕緊送醫院,出不去可怎麼辦?」
「報警電話打了嗎?急救呢?消防呢?」
「出口是不是塌了?我剛才好像聽見聲音了,不能疏通嗎?哪怕開個口子能讓人鑽出去也行啊。」
……
工作人員言簡意賅地解釋道:「是這樣的,南湖公園站本來有一南一北兩個出口,但是有路邊建築倒塌,剛好兩個出口都被砸塌了,現在沒辦法出去,只能等救援。」
唐黎望向出口方向,那裡拐彎後還有一截樓梯。
他們這些人離得不算近,只聽見了倒塌的聲音,沒見到上面的具體情況。
之前建築物倒塌的聲音不小,她以為只是出口有所損壞,沒想到是直接被建築物壓塌了。
剛好走到出口附近的乘客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有些人不信邪,在工作人員漸漸把通道內的旅客們都引導回檢票大廳安置後去看,沒多久垂頭喪氣地返回。
的確兩個出口都被砸塌了。
出口處建築的主體是鋼筋支架和透明玻璃,高樓砸下來,只剩鋼筋支架,玻璃大多都被砸破了。
彼時在出入口進出的客人有被埋在玻璃和建築物碎渣下的,也有被飛濺的碎片劃傷的,還有被碎石塊砸傷的。
哀嚎遍地,現場慘不忍睹。
地鐵已經停運了,乘客們都暫且留在站內,有的找工作人員問東問西,有的打電話發消息試圖聯絡外界,還有的驚魂甫定哭得停不下來。
站內工作人員和保安們正整理工具,嘗試著清理兩邊出口。
即使打不開通道,也想儘量把被埋的人救出來。
不然這些人可能撐不到救援到來。
列車進出站台,檢票口大廳,通道等等都擠了很多乘客,大家被困在站內出不去,眼下最擔心的是會不會有餘震。
唐黎找到機會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背上了之前準備好的黑色背包。
她特地繞開了之前所在區域,另外挑了個人少的方向走了很遠,找到個偏僻的角落盤腿坐在地板上。
南湖公園站就是普通的地鐵站,站台在地下四層,往上是檢票口大廳,從大廳出去到地面大約有兩層樓的高度。
現在出口被堵,倒是符合副本描述里災難被困的場景。
她不確定是不是要在地鐵站內生存10天。
如果是,那形勢就很嚴峻了。
當下站內被困的乘客粗略估計在三四百人左右,男女老少都有,還有人拖家帶口。
站里只有少數幾個飲料和零食的自動販售機。
這麼多人被困在地鐵站內10天,食水首先就是個大問題——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沒有多少人會隨身帶著夠10天的食水物資。
這些販售機提供的水和食物杯水車薪。
缺食少水的情況下,要撐十天可不太容易,遑論這裡邊還有不少老人孩子甚至傷者病號。
唐黎目光隱晦地掃過大廳。
這裡面還有別的新手生存玩家,如果不是像自己一樣有隨身空間,前期準備肯定少不了食水物資。
也不知他們會給這場地鐵站內的被困生存帶來怎樣的變數。
災難就是這樣殘酷。
無論副本是真實的世界還是虛幻的模擬,災難面前的渺小和脆弱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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