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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諶意還坐在電腦前焦頭爛額。
冗長的案卷材料和聞途給的一大堆意見快把他搞吐了,他甚至懷疑某人存心讓他加班。
「小諶,還不走。」他隔壁工位的檢察官楊今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在忙十里街那案子呢?」
諶意揉了揉頭髮:「嗐,這不還得叫公安補材料嗎,上頭又跟催命似的。」
「嫌疑人認罪了沒?」
「沒認,律師要做無罪辯護。」
楊今朝睜大眼睛:「啊?哪個所的律師,叫什麼,我看我認不認識。」
「忘了叫什麼。」諶意無所謂地拿筆尖戳著桌面,「反正很強勢,嘴巴厲害,提了一堆辯護意見。」
楊今朝談笑:「我跟你講啊,我們辦案子最煩兩種律師,一種是法盲,法條都用不明白還要跟嫌疑人沆瀣一氣,一種是事兒精,這裡又不對那又有意見,一個個電話沒完沒了。」
「可不是嗎。」
「這種人你別怵,比他更強勢就對了,那我先走一步,你辛苦了,離開的時候別忘了關燈。」
「好,您慢走。」
諶意望著楊檢遠去的背影,那地中海的腦瓜頂鋥亮,活像顆茶葉蛋,估計年輕的時候看的案卷也不少。
他嘆了口氣,去沖了杯咖啡回到位置,手機響了一聲,郵箱來了新郵件,還附帶一條文字:
【諶檢您好,我是聞途,這些文件是補充材料,紙質版的會通過EMS發給您,請查收。另外,我187的號打不通您的電話,那是我現在常用的工作號,能麻煩您解除一下黑名單嗎?方便以後電話聯繫,謝謝】
畢恭畢敬,有禮有節。
諶意冷笑一聲,如果不是白天才見過面,他真會被聞途這段文字欺騙過去。
真能裝。
一大堆附件讓他產生了怨念,諶意感覺氣壓上來了。
白天和聞途的見面就不合他意,聞途順從的態度給他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就算是分手那晚,被做得快昏死過去也會抱著人溫柔地說「對不起」。
當初諶意逼著他從秦徽的車上下來,把他拽回家做了很久,不抱也不親,宣洩般的只管往他身上撞。
聞途滿面潮紅低喘著沒出聲,別過臉想藏進被子裡,又被諶意捏住下巴掰回來:「說你是騙我的,你看著我說。」
聞途快要缺氧,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機能,身上任何一個狼狽不堪的反應都足以摧垮他的意志。
「沒、沒騙你,我沒喜歡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