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方多半不會做出讓步,聞途只能盡人事聽天命,隨後他把情況清楚地告訴了姜迎父母。
剛掛電話,林歆一興奮地跑過來說:「哥,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怎麼了?」聞途問。
她遞給聞途一張複印的證據材料:「姜迎預訂熱氣球的帳戶,是用李蘊的名字註冊的。」
聞途看著持卡人寫著李蘊的名字,陷入思考。
「從警方調取的消費記錄來看,姜迎和李蘊都曾用過這個帳戶買東西,說明她們在共用這個帳戶,那是不是代表了一個可能,熱氣球項目是李蘊自己訂的。」
「我也想過這個可能,但是……」
但是查證很困難,預訂熱氣球是網頁下單,當時是誰在操作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並且姜迎已經自認了。
想到此,聞途突然睜大眼睛,看向林歆一:「你是覺得姜迎說了謊?如果是李蘊自己挑選的熱氣球,並且自己付的款,姜迎只是陪同前往,她就不算提供物質幫助,也就無法構成幫助自殺,但是姜迎想坐牢,所以她撒謊了。」
林歆一點點頭:「我覺得有這個可能,從姜迎的角度來說,她因為沒救回李蘊而愧疚,所以想用坐牢贖罪,從李蘊角度來說,她只是希望姜迎陪她走完生命最後一程,但絕對不會讓愛人構成幫助自殺而受牽連,畢竟深愛一個人,怎麼捨得對方陷入風險呢?」
深愛一個人,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痛苦,也捨不得讓對方陷入風險,聞途曾經深有體會,這正是他當初和諶意分手的原因。
他百感交集,心情沉重了許多:「是的……是這樣……你提醒我了,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證明確實是李蘊付的款。」
聞途投入工作,一直到晚上九點,林歆一說她對象來接她了,聞途便讓她先走。
說起對象,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和諶意有約。
所幸諶意也沒催,他坐直了身體,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隨後起身想去茶水間接點水。
剛跨進茶水間,他便撞見了秦徽。
聞途裝作沒看到,自顧自倒水,是秦徽先開的口:「小聞,待會一起回去嗎?」
「不了,我還有事。」聞途冷淡回答。
秦徽頓了一下,問道:「你……又要去檢察院嗎?」
聞途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我去哪和你沒關係吧。」
「你還在生我氣嗎,因為我沒有幫你?」
聞途沉默半晌,鄭重地回答:「你有拒絕的權利,畢竟這件事很危險,你擔心舅舅受牽連也是正常的,我生氣的原因是你連精神上都不願意支持我,你上次說的那些話,讓我覺得我五年前做的一切努力都很可笑,這關係到我親生父親是否被冤死,事關他的生命和清白,可在這種事情上我竟然得不到我最好朋友的認同,將心比心,我覺得不值而已。」
秦徽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克制情緒說:「你也說過只是找我舅舅打聽消息,不會連累他,所以我並不是擔心受牽連,我唯一擔心的是你的付出都會白費。」
「好了。」聞途打斷,「和那晚相同的話就沒必要重複了。」
「那我問你,你怎麼確定伯父一定是蒙冤的呢?」
「那你又怎麼確定他一定不是,怎麼確定我的努力一定會白費?」聞途朝他靠近了些,眸中的血絲讓他眼神發暗,「秦徽,你是知道什麼內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