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絮當場石化在那裡,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這這這,他什麼時候說了這話?冤枉啊!
「你還不說話,你是默認了?」秦常念更嚴肅了,正襟危坐的。
隗絮被嚇了一跳,趕緊回答:「沒有啊,你什麼樣我都喜歡,會一直一直喜歡下去的。」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我現在已經長出皺紋了,你還是喜歡我,可真是難為你啊,隗公子,喜歡我這個醜八怪。」秦常念點點頭,掀開被子,就要躺進去睡覺。
啊?啊??啊???隗絮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驚得掉下來了,這是什麼理解?
天吶,他覺得自己的冤屈簡直可以感動上蒼,把漠北的雪融化,換上南海熾熱的陽光。
隗絮晃了晃腦袋,試圖重新捋一遍邏輯,就看見秦常念把自己埋在被子裡,側過頭去,揮了揮手:「不想再見到你!你出去!」
隗絮趕緊在貼著秦常念躺下,隔著被子抱住她:「我知道大小姐是因為喝酒的事情不爽,今天不是將軍在嘛,下次,下次我一定請你喝美酒,保證香甜可口,好不好?」
「你就知道馬後炮,你都不敢為了我和父親抗爭,你分明就是不喜歡我!」秦常念的聲音悶悶地從被子裡傳來。
「我的小祖宗啊,我還敢跟秦將軍抗爭?他一聲令下,就可以把我扔出府去,或是掛在城門外示眾。」隗絮側躺著,一隻手撐住下巴,看著秦常念說道。
「你下次得幫我說話。」
隗絮知道,秦常念這是鬆口了,趕忙答應下來,又拿出一個紅紙包:「給,你的壓歲錢。」
「切,你別以為你幾個錢就能收買本小姐,本小姐什麼沒見過。」話雖是這麼說,秦常念還是從被窩裡坐起來,打開了那個紅紙包。
「哇!」見多識廣的秦常念在打開的時候也驚了,裡面裝的是金海棠錁子,做工精細,秦常念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也約莫有二兩重。
我確實不好收買,但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秦常念如是想。
「你哪來的那麼多錢啊?」我們絲毫不是財迷的秦常念把金子包回去,放到枕頭底下,又拍了拍枕頭,問道。
「我好歹也是個少主,身家自然還是有一些的。」見秦常念被這份驚喜嚇了一跳,隗絮有些得意。
他把秦常念又包回被子裡:「好了,快睡吧。小財迷。」
「那你呢?」秦常念順從地躺下。
「我自然也是睡在這裡啊,這麼冷,你不會狠心到要把我趕走吧?」隗絮很厚臉皮地躺了下來,準備賴在這裡不走了。
秦常念看著他耍賴皮的樣子笑了一下,把被子分給他一點蓋:「我又沒說不讓你睡。」
隗絮起身仔細地把被子掖好,確保秦常念那邊有比較多的被子,才躺下。
他把秦常念抱起來,一隻胳膊墊在她腦袋下,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腰,和她緊緊地貼在了一起,就閉上了眼睛。
秦常念起初是有些驚訝,又有些害羞,從臉紅到了耳朵根,但看到隗絮安靜的睡顏,感受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又催生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也閉上了眼睛,甜甜地睡去了。
她一睡著,一直裝睡的隗絮就睜開了眼睛,他很仔細地看秦常念的臉,連她臉上有幾根睫毛都數了一下,還是沒辦法平復心情。
抱著她的時候,隗絮覺得他什麼都可以不要。
菩薩啊,如果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您能保佑我一輩子都能抱著她安然入睡嗎?
遠方,江南某座不知名的山上,一座不知名的廟宇里,老和尚正在教導小和尚:「所求皆苦。」
小和尚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在老和尚走後掄起掃帚,只求能快點掃乾淨庭院裡的落葉。
你看,再小的求,也是求。
凡人皆苦,但離苦,就能得樂嗎?
秦常念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做了個美夢,便將此事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難得不用早起,新年的第二天,她懶懶地從床上爬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地晃悠到秦遠面前,囫圇吞棗地和他一起吃完早飯,又像個遊魂一樣飄回房間。
遊魂飄到房間門口,閉著眼睛摸門環的時候,卻摸到了一隻手,嚇得都變成了人,站直了大喊:「啊!!!!」
隗絮幾乎都想上去手動打開她的眼皮:「好好看看,大小姐,是我啊。」
秦常念又像根麵條一樣有氣無力地靠在一旁:「哦,隗公子這麼早什麼事啊,不會新年第一天就要上課吧,你不能又要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