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念本就覺得隗子舟沒什麼本事, 淨會吹噓,沒指望他真能送自己出去。此次,也只是想借他多了解一些信息,方便日後的安排。
隗子舟蹲在藏書閣側面的樹叢里,對著秦常念揮手。
秦常念很不情願地走過去:「我們是要進藏書閣,不是蹲在樹叢里裝昆蟲。」
「噓噓噓。」隗子舟著急地將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她小聲點,「我先在這裡和你說一下,看到左前方的窗戶了嗎, 這是藏書閣唯一可以從外打開的窗戶,一會我們就從這裡進去。」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守衛果然走開換崗。
「就是現在。」隗子舟帶著秦常念翻窗爬了進去。在裡面七繞八繞, 走到一扇隱蔽的小床前面蹲下。
聽了半天動靜,隗子舟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確認四周沒有守衛,才拍了拍秦常念的肩膀,示意她起來看:「北涼王宮有東南西北四個門,其中東門最靠近父王的福陽宮,把守最嚴格;南門常常用來運送軍械物資,身份查驗最為複雜;北門城門最高,機關密布,用作戰備防守;西門是各個官員上朝進貢常走的門,人流量最大,只要有令牌,便可通行。」
秦常念順著他的話,往外看去,果然四個方位各有一道門,形態各異,但都有重兵把守,戒備森嚴。從外觀來看,並看不出他們功能的明顯區別。
「所以對於姐姐而言,走西門是最輕易的。」
「那令牌呢?」秦常念手一攤,眼神示意隗子舟。
「這個就得姐姐自己想辦法了。不是我沒有,而是我把令牌給了姐姐,萬一姐姐逃跑不成被抓住了,一看,是我給的令牌,這可不就殃及池魚了嘛。」
秦常念收回手,仔細地看著窗外。從高處一看便清晰了,北涼王宮許多路都是死路,看似路都是四通八達的,其實每個門只有一條路能到。秦常念迅速地在心裡背下地形圖。
「姐姐可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隗子舟湊上來,不小心碰掉了一本書,厚重的書落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秦常念立馬轉過頭來。
「什麼聲音?」門口的守衛立馬被驚動,準備進來搜查。
秦常念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隗子舟推了秦常念一把,將她藏在書架邊:「姐姐先在這藏著,我去引開守衛。」說罷,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誒誒誒,我問你們啊,那本記錄天下飛禽走獸的書放在哪來著,小爺我想找來看看。」
秦常念側耳傾聽,那幾個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隗子舟應該是把他們引到另一邊去了。她彎下腰,將剛剛掉落的那本書撿起來,竟是《荊州行軍日誌》。
荊州,那不是母親平叛時戰死的地方嗎。大齊的行軍日誌怎麼會在北涼。秦常念心裡疑惑,將這本日誌放在袖子裡,從窗戶翻走,回了承韻宮。
「少主大人,小姐正在沐浴,還請稍等片刻。」苒兒畏畏縮縮地扯了個謊,心裡祈禱著秦小姐趕快回來。
她布置的任務太難了,她一個宮女,如何攔得住少主。再說了,秦小姐也沒說,遇到這種緊急情況要怎麼辦,怎麼通知她啊。
隗絮一把推開苒兒,就要進屋。
「少主大人,還請您稍等片刻,小姐很快就好了,不然奴婢先替您看一眼。」苒兒拼命擋在前面。
隗絮食指在空中一划,兩個侍衛上來把苒兒按住。
秦常念從後門溜回房間,匆匆將行軍日誌藏在枕頭底下,又用水打濕頭髮,在隗絮準備踹門之前,打開了門,她將衣領扯松少許,露出雪白的脖頸,佯裝驚訝的樣子:「少主抓我的丫鬟做什麼,快放開她!」
「你幹什麼去了!」隗絮吼道。
「我剛沐浴完,少主不會連這也不許吧。」
「那好,脫了衣服給我檢查一下。」隗絮一腳邁進房間,帶上了門。
侍從們驚訝萬分,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少主嗎,竟然說出如此的虎狼之詞,要秦小姐脫衣服,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隗絮一每走近一步,秦常念就後退一步,直到她的後背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脫啊。」隗絮抬起一隻手,撐在牆上,整個人的重心向前傾斜。
「流氓!」秦常念將衣領折好,緊緊地握住,生怕鬆開半分,便泄露了春光。
隗絮一把抓住秦常念的領子,將她往前提,惹得秦常念驚呼一句,下意識推了隗絮一下。但隗絮只是略微搖晃了一下,很快便穩住了身形:「我警告你,你現在是承韻宮的人,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鬼主意。」
「人心藏在肚子裡,我當然看不清,就像我也沒看清你一樣,被你騙和被別人騙對我而言,也無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