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周亭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敵意。深紅色的面紗將周亭的表情遮去大半,面紗上的鈴鐺隨著周亭的動作左搖右晃,叮噹作響。
「太子妃這麼快就和我母親結盟了?可想好了?」
秦常念也不畏懼,目光冷冷地對上周亭,並不閃躲半分。
周亭忽地又一笑,將腦袋騙向側面:「婧妃娘娘說得真沒錯,太子妃果然冰雪聰明。」
秦常念看著她古怪的行為,不知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只得按兵不動。
周亭忽然從腰側抽出來一把匕首,秦常念下意識要上來搶,只見周亭忽然退後一步,站在池塘邊,往自己的肩膀狠狠地刺下去,然後將匕首扔到秦常念的腳邊,張開雙臂往後倒去。
「撲通」一聲,伴隨著周亭的尖叫,眾人都圍了過來。
「周小姐落水了!快來人啊!」
「救命啊!救命啊!」
秦常念冷笑一聲,看著池子裡暈開的血跡:對自己這麼心狠,我倒要敬你三分。
再轉回頭,婧妃已經來了:「太子妃,你都幹了些什麼!你再怎麼看不慣周亭,也不該仗勢欺人,將她捅了推到池塘里去!這成何體統!」
周禮、李欲等人也趕了過來。
李欲剛要出頭,就被秦常念一個眼神給攔住了。正好,她想看婧妃究竟有何計劃,這下都不用她去試探,婧妃已經急得動手,送上門來了。
「娘娘沒看到過程,怎知是我乾的?」秦常念不慌不忙,反問道。
「你行兇的匕首還擺在這里,還敢狡辯!」婧妃撿起地上沾了血的匕首,高舉手中,讓眾人看見。
「啊?看來真的是這個太子妃乾的?」
「真是蛇蠍美人啊,居然干出拿刀捅人的事情!」
「別亂說,這還沒定論呢。就憑一把匕首,就能說是太子妃乾的了?」
「那就她和周小姐在場,不是她還能有誰?」
「那捅了周小姐對她有什麼好處?」
眾人的議論聲中,秦常念繼續開口說道:「娘娘怎麼就敢確定這是我行兇所用?我離池塘起碼有一丈遠,我不可能站在此處將周小姐推下去。池塘四面都種了花,用的是特別的紅土,若是我將人推下去的,那我必定走到了草叢中,鞋底一定會沾上這種黏膩的土。但此刻我的腳底乾乾淨淨,不信可以來查。」
婧妃剛要開口,就被秦常念提高的音量蓋過去:「若是娘娘懷疑我換了鞋,便大可不必。第一,我沒有這個時間,周小姐一呼救,你們就圍了過來,而我沒有離開過這里;第二,池塘周圍的泥地也沒有留下過我的腳印,只有周小姐一人的,大家可以去看。」
「我就說不是太子妃乾的吧!」
「就是就是,就算要做,也不會做的這麼明顯啊。」
「太子妃要報復一個人還需要自己動手嗎?隨便派一個人不就得了,哪還需要自己淌這趟渾水。」
輿論急轉直下。
不遠處周小姐已經被救了起來,扶到房間裡去休息。
婧妃沒想到這個秦常念思慮如此周全,氣急敗壞:好啊,如此能言善辯,你就小心不要被本宮抓到錯處,不然,本宮要你好看!
可還沒來得及找新的由頭針對她,秦常念就話風一轉。
「事實是周小姐自己跌了一跤,不甚被刀劃傷,見了血,嚇了一跳,連連後退幾步,失足掉進了池塘里。當然,她跌的那一跤是我推的,這我可以承認。」
眾人都嚇了一跳,這居然還有洗清嫌疑後,自己主動認罪的?
秦常念的臉上似笑非笑:「沒做過的我不會認。但我確實與周小姐起了爭執,她罵我是狐狸精,以美□□惑太子殿下,這才得了太子妃之位。我一怒之下,推了她一把,她便跌掉在地,袖子中的匕首掉了出來,正好劃傷自己。至於她為什麼隨身帶了匕首,我就不知道了。」
秦常念裝作很無辜的樣子。
婧妃還想再說些什麼,李欲見差不多了,便出來收拾場子:「夠了!是周亭出言不遜在先,侮辱太子妃,更何況還帶著武器,誰知道她想做什麼。太子妃不過是在自保。」
秦常念拉住李欲,:「殿下,可我畢竟動手推了人,周小姐還因此受傷了。」
又看向婧妃:「我自願領罰,請娘娘責罰。」
***
秦常念最後得了個去靈慈庵修身養性一陣子的責罰。婧妃每隔幾個月,都會去靈慈庵禮佛,下月便要捎帶上秦常念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