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位西裝革履的路人則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批判道:「私刑是不可取的,再怎麼說也應該讓法律來處理問題。」
接著,畫面里出現一位師奶,她滿臉笑容,語氣激動:「我現在徹底愛上寧寧的大黑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狗狗?凶起來威風凜凜,乖起來又讓人忍不住想抱抱,我簡直愛死它了!」
突然,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畫面中一位路人滿臉嫌棄地說道:「港城的犯罪問題,絕大部分都是這些大陸仔搞出來的。我就想問,能不能建個牆,把他們攔住,別再讓他們過來了?」
第250章 北京來人
當天下午港城警方召開了記者會,在記者會上,港城警方展示了一系列的物證圖片和當事人口供。除了當前在該房屋內居住的四名女子外,根據周阿福的交代,另外還有三個脫離他們掌控的被騙女子。
另外,警方結合現場記者的拍攝內容、多方的證詞之後,認定岳寧昨夜的行為是正義之舉,在會上表達了對岳寧的感謝。
同時HTV也邀請了來自蔡皓新律師事務所的張婉盈大律師做節目。
她接過助理遞來的卷宗,抬頭看向鏡頭:「首先,我們需要明確一個核心法律概念,『緊急救助中的合理武力使用』。根據《侵害人身罪條例》第3條,任何人在防止犯罪或逮捕疑犯時,若使用的武力與當時情況合理相稱,不構成刑事犯罪。本案中,岳寧小姐面對的是正在進行的非法禁錮、強迫□□及人身傷害。周阿福父子對李晚秋的控制已持續多日,且存在即時的生命威脅,周國華陳述中提到『若不服從就打死她』,這符合『緊急危險』的構成要件。」
「但有人質疑,為何不優先選擇報警?」主持人適時提出爭議點。
張婉盈推了推眼鏡:「讓我們看看九龍城寨的特殊司法環境。1979年警方內部報告顯示,該區域涉及人口販賣的報案中,因『證據不足』結案的比例高達78%。本案中,周國華第一次報警,警察並未受理,反而質疑他的身份。而且岳寧小姐在報警前已通過金相龍確認嫌犯位置,且同步通知記者到場取證,這恰恰說明她在儘可能遵循法律程序,只不過,當正規救濟途徑因客觀障礙滯後時,她選擇了法律允許的『自助行為』。」
畫面切到昨晚的錄像,岳寧用鋼管擊打周老二的動作被慢放。張婉盈指著屏幕:「注意她的攻擊部位是手部而非致命要害,導致的傷害鑑定為手骨骨折,遠低於對方使用的菜刀可能造成的傷害。香港法院在1976年『葵涌搶劫案』一案中明確,防衛者的武力應基於『合理恐懼』而非『絕對精確』,本案完全符合這一原則。」
主持人問:「那是否存在過度解讀『正當防衛』的風險?」
張婉盈語氣更加嚴謹:「風險當然存在,但法律的溫度在於承認人性的局限。當我們看到少女被囚禁、李晚秋腿上的淤青照片,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明白,在那個充滿腐臭的小屋內,等待警方常規出警可能意味著受害者遭受更嚴重的傷害。法律不鼓勵私刑,但永遠為『以正義之名的緊急救助』留有窗口。」
鏡頭突然掃過演播室角落,一位穿著樸素的師奶舉著寫有「大黑救美合法」的牌子。
屏幕上切換出了大黑咬人的錄像,以及岳寧讓它看住周阿福孫子的畫面。
張婉盈:「受過專業訓練的犬只在主人指令下實施的限制行為,若未造成過度傷害,其法律責任由控制者承擔。本案中,大黑的撕咬僅針對手腕等非致命部位,且在制服後立即停止,完全符合『合理約束』的標準。」
當主持人問及公眾對「大陸移民犯罪」的爭議時,張婉盈的表情嚴肅起來:「將個別犯罪行為歸咎於群體,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我們更應關注的是,如何完善法律程序,讓每一個來港者都能通過合法途徑尋求保護,而不是被迫在暗黑角落裡自救。」
張婉盈合上卷宗,直視鏡頭:「法律的終極目標是什麼?不是冰冷的條文,而是讓每個公民在面對不公時,相信自己可以『不絕望』。岳寧小姐的行為或許不夠完美,但她讓我們看到,當正義的齒輪卡頓,有人願意衝上去做一顆連接齒輪的螺絲釘,而這樣的人,理應得到法律的擁抱,而非苛責。」
此刻岳寧正在養榮醫院的病房裡,剝開了一顆荔枝塞進李晚秋嘴裡。
「這下放心了吧?」岳寧問她。
李晚秋今天早上看到岳寧被保釋,但不排除會被起訴,她非常擔心這會給岳寧帶來牢獄之災。
「嗯。」李晚秋點頭。
花姐陪著周國華一起進病房:「結帳結好了。」
「寧寧,我們暫時沒錢,等以後……」
「說什麼傻話呢?」岳寧按住李晚秋的手,「就像你讓國華幫我扛土豆,這點住院費對我來說也是舉手之勞。」
李晚秋搖著頭,岳寧說:「你們出來都辭掉了工作,回老家也沒有單位了。而且你們還得在這裡出庭作證。我給你們做擔保,儘快把你們的身份辦好。暫時就住寶華樓的職員宿舍,晚秋姐姐先去寶華樓做個服務員。國華我想安排他去寧小廚,先把案子結了,好不好?」
李晚秋哭著點頭:「寧寧……幸好遇見了你。」
岳寧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是你的善良救了你。你不讓國華給我扛土豆,你不去幫那個婆婆,也不會認識我。」
花姐笑著說:「晚秋,去換衣服,我們去宿舍了。」
岳寧和花姐一起送兩人去宿舍,車子到樓下,岳寧見蘇菲的車也在停車位上。
蘇菲中午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北京國賓館的領導和兩位大廚今天下午的航班到,蘇菲說她去接。這會兒她怎麼在這裡?
岳寧陪著兩人要往裡走,只見穿著米色西裝領連衣裙的蘇菲和陸培德一起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