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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雅韻說,是因為她,周令儀才會自殺。

「街坊們也都是這麼說的,那一年,大家都在傳。我連續發燒一個星期,連夜哭鬧,媽媽帶著我跑遍診所,她太累了,恨不得馬上解脫。」

「後來……她真的解脫了。」

「他們說是我克的。」方雅韻的語氣淡淡的,「是我害死了她。」

「但是,這又和我爸的死有什麼關係?」她問。

莫振邦將另外一張照片放在她眼前。

這是相機翻牌監控錄像的照片,她戴著鴨舌帽坐在計程車后座,五官輪廓是清晰的。

「還不承認是你給方頌聲打了電話嗎?」

方雅韻接過這張照片看了一會兒。

「你們不說,我都忘了。」她揉了揉自己太陽穴,「爸爸一向重視我的每一場演出,儘量出席,但是這一場演出在海外,到時候他應該忙著婚禮,沒有時間特地趕過來,所以我就請他來看我排練。練習到現在,樂團呈現的也是完整的演出,相信看完之後,他就不留遺憾了。」

她的語氣太自然了,對於警方後續的問題,也是對答如流。

「畢竟周三店休,他有時間,我知道的。」

「你說接完電話就燙襯衫嗎?看女兒的演出,肯定得盛裝出席的。」

「但是我約的是上午十點,不知道為什麼,他五點就去琴行了。」

方雅韻身體前傾:「阿sir,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黎叔冷眼盯著她。

莫振邦下頜線繃緊,拿著一盒煙,在審訊桌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難道你們懷疑我?」她往後靠,注視著他們,「如果你們有證據,隨時可以來告我的。」

黎叔氣結,猛地拍桌。

莫振邦攔住他,冷聲道:「方小姐,警署的拘留室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我們大把時間陪你慢慢聊。」

……

審訊室外,其他警員們仍在追查和李子瑤有關的線索。

李子瑤是倪芳潤和李學仁的親生女兒。

十七歲那年,父母雙亡,她被迫輟學混跡於蘭桂坊,照理說,她父母家曾經住在淺水灣,就算雙方都是家道中落,也不至於讓孫輩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警方抽絲剝繭,照著這樣的線索,證實李子瑤口中這個久遠故事的真實性,逐漸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倪芳潤家裡的航運公司在她出國不久後破產。生意受重創,再加上操心女兒的事,重重打擊,倪母早已離世,根本沒有見過外孫女。」

「李子瑤只見過外公,當時他已經患有老年痴呆,住在安老院。由大伯一家和李子瑤的父母輪流照顧。倪芳潤和李學仁死後,李子瑤當然不至於身無分文,大伯一家假意幫她管錢,結果捲走所有錢跑路。甚至,連外公都被悄悄轉到其他安老院去。」

「我們找到十年前那間安老院,聽說當時,李子瑤求護士姐姐告訴她外公搬到了哪裡,有沒有留下聯繫方式,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腫了,護士看著都不忍心,帶著她去吃飯……那一年,她才十七歲,拿什麼本事和他們爭財產?」

祝晴聽這番話時,腦海中顯現的,並不是現在的李子瑤。

而是當年的欣欣姐姐,她縮在福利院的角落,每當有陌生人經過,總是要拿出最好的表現。因為,她多想有人給她一個家。

「至於李子瑤的爺爺奶奶那邊——早在二十八年前,李家全家人辦了移民,一大家子在外定居,一直沒有回來。」

「我猜測李學仁沒有跟他父母提過欣欣的事。畢竟那個年代的長輩,思想大多迂腐保守,如果提起被丟到福利院十四年的女兒,就不得不提及方頌聲這個人,還有當年李學仁與倪芳潤分手的真相。要知道,以倪芳潤的性格,當年甚至不敢報警,多年後又怎麼願意讓真相大白?還不如一家三口過他們自己的小日子。」

「更何況,就算和這些素未謀面的親戚相認,又能怎麼樣?先別說李子瑤根本聯繫不上他們,就算保持往來,難保別人不會嫌棄她的投靠,像大伯一家那樣對待她。」

祝晴在筆記簿上做標註。

所以,早在十七歲那年,父母離世後,欣欣姐姐就徹底失去家人。

再回到方雅韻那一邊——

當警員們看過她的筆錄後,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不解。

「方雅韻為什麼一直袒護方頌聲?難道她看不出來方頌聲有問題嗎?」

「也許不是袒護方頌聲,而是為了她自己……」

「我們假設,方雅韻的母親並不是因為她而自殺,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方頌聲一直給方雅韻灌輸這個觀念,讓小朋友承受痛苦自責的折磨。等到發現真相,方雅韻怎麼可能不恨他?這樣她就擁有了殺人動機。」

一個小孩,從八歲開始,就背負上「害死母親」的心理負擔,這對她來說太殘忍了。

「方頌聲說得好像很疼女兒,但是他真的保護過她嗎?還是說,他只是把方雅韻當成自己的完美作品而已。」

「一名出色的鋼琴家,培養出鋼琴家女兒……夠能滿足他的虛榮心了。」

會議桌上,還散落著方雅韻這些年以來接受的採訪報導。

她從來沒有提過早逝的母親,真是因為和父親的感情更深嗎?

也許,方雅韻只是不敢觸碰與周令儀有關的回憶。

「產後激素會整整影響周令儀八年嗎?當然,我們不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但可能性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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