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情里,在昏迷數年後,盛佩蓉因身體器官衰竭去世。
而此時此刻,羅院長的話,指向同樣的可能性。
「第二條路——」羅院長頓了頓,「最近國外有個實驗性的新療法,正在招募志願者。」
「根據前期數據,成功率大概三成。」
「手術風險很大,三成的成功率,意味著七成可能會失敗。」
失敗的結果,顯而易見,最壞的情況是連現有的時間都保不住。
「這個決定很難,我理解。」
「你們需要好好考慮,是繼續維持——」
「還是賭一把?」
院長辦公室里,空氣如凝固一般沉寂。
盛放一直沒有聽見晴仔回答,低頭盯著自己的十根手指頭。
放放攥起小拳頭,鄭重其事地豎起三根手指。
三成的希望。
小舅舅如今是家裡唯一的長輩。
他必須撐起場面,撐起這個家!
寶寶的心「卟卟」跳:「要搏一搏嗎?」
第60章 原來答案這麼簡單。
盛放坐在院長辦公室里,兩隻小腳懸在椅子邊緣晃蕩。
原來對什麼都感到新鮮的放放,沒有東張西望,只是安靜地盯著羅院長一開一合的嘴巴。
三歲半的孩子,哪裡能聽懂羅院長那些有關於腦補損傷和手術風險的醫學術語?他只能從晴仔凝重的表情中嗅出不安的氣息。
外甥女的眉心擰成了結,而羅院長正從身後的檔案櫃裡取出一摞厚厚的資料。
「我們確實有過成功案例,患者在術後逐漸恢復語言和行動能力。」他將病例報告擺在一大一小面前,停頓片刻,「但同樣存在失敗案例,術後腦部損傷加重,甚至……」
羅院長的辦公桌上,兩沓病例資料形成鮮明對比。
和左邊堆高的失敗檔案相比,右邊寥寥無幾的成功案例顯得淒涼。
祝晴知道,這不僅僅只是冰冷的數據,失敗案例的背後,藏著羅院長欲言又止的潛台詞。
他們被推進手術室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從盛女士目前的檢查指標來看,各項條件都符合手術標準,是適合接受手術干預的。」
「新療法的報名截止日期是十月底,你們還可以考慮。」
羅院長翻開日曆,用黑筆圈出日期:「即便決定手術,也需要三周的術前準備期。要調整用藥方案,改善營養指標。」
羅院長的解釋專業清晰,祝晴卻只能提煉出兩個關鍵信息。
十月底之前,必須做出決定,再到完成手術——
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可能就是生死永隔。
「至於保守治療,確實能維持現狀,但腦部損傷會不可逆地惡化下去。到了那時候,連這三成希望都不會有。」羅院長的語氣溫和,卻不容拖延,「建議兩周內給我答覆,這樣無論哪種選擇,我們都能做好充分準備。」
祝晴與母親之間的鴻溝,何止二十年,當她終於站在病床前,媽媽已經沉睡。
沒有溫暖的擁抱,沒有瑣碎的嘮叨,甚至她從未聽媽媽叫過自己的名字……
她們的「相處」,只在療養院這間病房內。
可奇怪的是,每一次她握住母親的手,就像是握住了母女之間無形的羈絆。
盛放突然蹭到她身邊。孩子溫熱的小手,塞進她冰涼的掌心。
聽羅院長說這番話時,他一直懵懵懂懂。可即便不知道他「嘰里咕嚕」說什麼,聰明寶寶還是捕捉到重點——
要麼活著,要麼死,晴仔得選。
離開辦公室後,他們默契地走向病房區。
盛放抱著漫畫書坐在走廊長椅上,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見晴仔坐在病床前。
護士站的竊竊私語飄來。
「這是選擇題嗎?三成活,七成死,這是讓家屬拿親媽的命來賭啊……」
「怎麼敢簽呢——」
盛放把漫畫書翻得「嘩嘩」響,耐心地等待。
不知道外甥女正和大姐聊什麼呢?
……
第二天一早,盛放小朋友沒有去幼稚園。
他聽見晴仔給自己打電話請假,卻難得沒有舉起小手歡呼。因為,晴仔蔫蔫兒的,扯了扯嘴角,卻還是笑不出來。
萍姨為他們準備了一大堆東西——燒鵝、叉燒、剛出爐的蛋撻,還有紅雞蛋和米酒等。
起初,盛放以為晴仔要帶他去野餐,直到車子緩緩停在一處他從沒有來過的地方。
爹地、媽咪,還有大姐夫,他們都住在這裡。
祝晴手裡捏著一張嶄新的親屬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