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晴簽下那一份同意書,放放小朋友則在一旁為她鼓勁。
這一次,祝晴不再猶豫。
即便她們從未真正相處過,但她堅信,母親會這樣選擇。
羅院長說,會聯繫海外的腦科權威專家,共同商討新療法的可行性。而現在他們需要做的,是先調整盛佩蓉的營養指標和用藥,等一切準備妥當,再安排出國手術。
祝晴回警署上班時,距離她做出接受手術的決定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
可指尖仿佛仍殘留著簽字時鋼筆冰涼的觸感。
刑事調查組辦公室里,豪仔將戶籍科剛送來的資料丟到桌上。
「這表姐根本不在鄺小燕的親屬登記表上,要立案得先找法庭批特別許可。」
「檢索過近十年的失蹤人口,沒有和『鄺小燕』有關的報案記錄。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報她失蹤,可能真的是惡作劇。」
「痴線,親生父母不報案,倒冒出來個表姐?還扯什麼心甘情願換命,鬼話連篇。我看十有八九是家庭糾紛。」
「像上次有人來報案,說好友失蹤,結果不過是希望我們警方幫他找欠錢不還的老友!簡直是浪費警力。」
「上周我值班也遇到個離譜的,一個女孩哭哭啼啼來報案說男朋友失蹤,到頭來是人家和她提分手,不願意接她的電話。現在的人啊……動不動就把感情糾紛當成刑事案件來報。」
這個失蹤案,乍一聽時,《月光光》的旋律和報案人神經質的語氣賺足大家的注意力。現在冷靜下來再看,其實案情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警方已經按照流程展開調查,一切都在常規運轉。
曾詠珊只抬眸掃了同事們一眼,目光很快又落回祝晴身上。
「所以是三周後動身嗎?」
「要看調整營養結構後的報告,最多是三周,如果情況良好,也許只需要兩周。」祝晴說,「我剛才已經和莫sir報備了長假,手續都批下來了。」
莫振邦是難得的好上司,剛才她遞上長假申請時,他二話不說就在申請單上簽了名。
她會獨自帶著盛佩蓉遠赴海外接受手術,至於放放,則留在香江,由萍姨照看。
昨晚回到家後,她查遍包機流程、醫療轉運的注意事項,另外準備英文病歷公證、醫生擔保函等等……這不是說走就能走的行程,每一個環節都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曾詠珊看著祝晴工位上攤開的療養院正式轉介信。
剛認識時,只覺得她像個獨行俠,現在接觸得更深,愈發覺得她勇敢,能獨自撐起一切,卻從不張揚。
「好厲害。」曾詠珊輕聲感嘆,「如果是我——」
梁奇凱從檔案櫃後抬起頭,笑容溫和如午後陽光:「還是不勇敢比較好。」
「因為撐住的人,總是最辛苦的那個。」他的目光在曾詠珊臉上停留一瞬,隨口道,「你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比較可愛。」
曾詠珊愣住了,等她用探究的眼神回望,對方已經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他總是這樣,說一些若有似無的話,進一步又退兩步,若即若離,讓人分不清是玩笑還是真心。
「祝晴。」曾詠珊小聲道,「他到底想怎麼樣?」
「閒的。」祝晴說。
這樣簡短有力的評價,讓曾詠珊眉宇間的糾結瞬間舒展。
她「噗嗤」一下笑出聲:「那你呢?」
「我好忙。」祝晴抓起車鑰匙,嘴角難得翹了起來,「幼稚園匯演,先走了。」
……
維斯頓幼稚園小小班的教室里,盛放小朋友已經化好妝。
他坐在小板凳上,臉上撲了一層薄薄的閃粉,眼角、鼻尖和顴骨都是亮晶晶的,像撒了星星。
剛剛老師給他塗了粉紅色的腮紅,又在他額頭上貼了一枚金色小皇冠。
這完全是紀老師按照自己的審美為小朋友們化的舞台妝,講究童真,不會太濃,但一定要夠閃。
這樣一來,當燈光打下,小朋友們的臉才能被台下觀眾們看得清清楚楚。
盛放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小皇冠。
「放放,你家有人來嗎?」一個扎著蝴蝶結的小女孩問。
盛放扭了扭脖子,用滿不在乎的語調說:「隨便啦。」
話音落下不到三秒,他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往教室門外瞄。
萍姨剛到,舉著DV機在擺弄著,也不知道開機了沒有,眉心都快要擰成一個結。
看見他時,萍姨揚起手揮了揮,和少爺仔打招呼。
「少爺仔,看這邊。」
「對著鏡頭笑一下。」
放放寶寶點了一下頭,嘴角卻沒有上揚,視線越過萍姨,朝著教室外的走廊望去,直到演出服的小領結突然變得勒脖子,才慢慢將視線收回來。
紀老師趁著調試音樂的空檔走到一旁,小聲問萍姨:「祝小姐會來嗎?」
萍姨的手指仍緊緊握著DV機,篤定地說:「一定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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