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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票皺巴巴的,票面顯示是案發時的場次,座位位於放映廳中段偏右的位置。

「座位顯示確實不是最後一排,也就是說,當時是死者自己選擇坐在這裡?」

「很正常啊,我平時看電影也喜歡坐在後面。」

「戲院寬敞,坐在最後一排的正中間,他倒是選了一個好位置。」

「這個死者……」曾詠珊忽然喃喃道,「好像有點眼熟啊。」

祝晴和程星朗幾乎同時湊近死者。

兩人的肩膀不經意間相觸,卻又都全神貫注地凝視著那張已經失去生氣的臉。

捕捉著每一絲細小的、容易被忽視的紋路。

站在過道的曾詠珊不由打了個寒顫,搓了搓胳膊。

這兩個人!面對詭異的屍體,能不能表現出一絲應有的慌張啊!

……

莫振邦站在放映廳中央,環視著,視線不錯過每一個可能的出入口。

下屬們陸續上前匯報,腳步聲迴響著。

「死者身上很乾淨,沒有身份證、BB機、手提電話……錢包里的現金還在。」

「售票員說當時他一個人來買票,還笑著說很期待這部電影,當時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這種老片重映,來看的多半都是懷舊的中年人。」

「這破戲院連監控都沒有。」豪仔踢了踢搖晃的座椅,「檢票口就一個打瞌睡的老頭,隨便什麼人都能溜進來。」

莫振邦翻閱著下屬遞來的筆錄本,快速分派任務。

「家樂去查死者指紋,對比失蹤人口資料庫。」

「詠珊和祝晴走訪戲院附近的商鋪,看有沒有人注意到可疑人物。」

「還有就是……」

昨天下午茶時間,他們還在C辦公室開玩笑,說這差事簡直是在養老,畢竟距離上一起案件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誰知道,今天就出了這檔子事。黎叔調侃著,到底是誰烏鴉嘴,以後再說這樣的話得罰款。

「這嘴真是開過光,好的不靈壞的靈。」

一陣風從戲院門口灌了進來,幾個警員不約而同地縮了縮脖子。

大家眼巴巴地看著法醫和鑑證科的人收拾工具,準備回溫暖的警署工作。而他們,只能繼續在寒風裡奔波。

程星朗正要上車,突然轉身對祝晴說:「謝謝你的禮物。」

那張金屬書籤,此刻正卡在程星朗書桌上那本專業書籍里,嚴絲合縫。今早阿Ben還想搶去看,被他眼疾手快地護住了。

曾詠珊也晃了晃手腕,上面戴著條精緻的手鍊:「我也用上啦!超級喜歡!」

夜色中,祝晴的嘴角微微上揚。

原來送出去的禮物被人珍視,是這種感覺。

晚上十點,祝晴獨自駕車行駛在空曠的街道上。

車窗外的寒風呼嘯而過,深秋都即將過去,馬上就要到冬天了。

她開得很慢,還多繞了一個路口,不太想回家。

從前不論早晚都無所謂,不管福利院宿舍還是警校宿舍,不過是睡覺的地方而已。可現在不一樣了——媽媽今晚的康復訓練順利嗎?萍姨是不是又在嘮叨著讓她早點休息?

還有放放。

此刻他應該睡熟了吧,說不定還抱著遊樂園套圈來的毛絨小熊。

沒有他在,外甥女居然有些想念。

紅燈亮起,祝晴踩下剎車。

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就叫牽掛。

……

放放小朋友坐在病床邊,興奮地說個不停。

盛佩蓉驚訝地發現,這個小不點,竟對可可的往事了如指掌——

明明他也從未參與過她的童年。

放放知道外甥女在福利院的院長姓郭,最好的朋友是欣欣姐姐,福利院有大孩子欺負人,她揮一揮拳頭把他們打趴下,後來即便是大孩子,在她面前也不敢再吭一聲。說到激動的時候,小不點還要添油加醋,比如捏緊肉乎乎的小拳頭,送到自己嘴邊輕輕吹氣。盛佩蓉不由莞爾,她想,像可可這樣情緒不外露的孩子,當年在福利院用的應該不是這一招。

盛放小朋友還知道,晴仔每次打架都能贏,院長罰她的時候,她不服輸,也不認錯,就是罰站很久很久,也不會吭一聲。

「所以她這麼厲害,擒拿術可以得滿分。」

「晴仔在警校拿了一級榮譽,每年全校都只有一個名額!」

放放一臉驕傲,仿佛拿到榮譽的是自己。

「晴仔還在訓練中受過傷,但是她不哭的。」

「受了傷,就自己包紮好……」

盛佩蓉靜靜地聽著。

通過這些零碎的片段,她仿佛看到女兒成長的軌跡,那道獨自面對一切風雨的倔強身影。

「又能打,又會破案,連教官都夸晴仔將來肯定是個好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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