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盛放聽見祝晴壓低聲音在和莫sir通話,是在匯報著什麼。
最初放放小朋友想要成為一名警察,是那天在警署後門大排檔和同僚們吃夜宵,萌生在心底的小小種子。數月時間,夢想種子被灌溉發芽,不只是因為當阿sir很威風,更因為,晴仔就像他最愛的卡通英雄一樣,身上永遠閃耀著正義的光芒。
這也是小小的盛放,最想成為的樣子。
一個能守護所有人、能懲惡揚善的超級英雄。
……
夜晚的油麻地警署,刑事調查組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明明不是工作時間,幾張長桌前卻坐滿了自願加班的警員。比起家裡柔軟的被窩,案子的最新進展顯然更有吸引力。
徐家樂翹著二郎腿,叼著筆帽。
他皺著眉頭道:「你的意思是,劉威其實沒跟丟周永勝?那天他在顧旎曼弟弟的葬禮上送別,意外撞見周永勝。出於好奇一路尾隨,還特意去富年冰室確認過周永勝的口味習慣,這才確定沒認錯人。」
白板上密密麻麻的線索交叉在一起,角落裡劉威的照片清晰可見。
「雖然跟蹤了一路,但他未必想做什麼。」
「關鍵是,他見到了顧旎曼。」
黎叔翻開劉威的口供*。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愛信不信——』」黎叔哼笑一聲,「嘴還真硬。」
「也就是說,劉威當時發現,顧旎曼還沒死。」
曾詠珊接過話茬:「劉威不只是個普通影迷,他還是顧旎曼的中學同學。學生時代,顧旎曼就像一束光照進他的生命。現在為了守護這束光,他選擇隱瞞真相,合情合理。」
警方開始重新梳理案情。
莫振邦翻著厚厚的案卷,沉聲道:「從被毀容那天起,顧旎曼就被周永勝『囚禁』在身邊,即使她看起來是自願的。」
「整整十年,她偷偷接濟家人,卻因為假死和毀容,永遠不能和他們相認。周永勝的所謂愛,是畸形的掌控與占有欲,他無法忍受任何一個除自己以外的人占據顧旎曼的內心。因此,他嘴上說著幫忙照顧余丹翠、顧國棟和顧弘博,背地裡卻一個個除掉他們。」
「只是因為案子時間跨度長,案發地分散,所以沒有被併案調查,表面上看來,就是三起意外而已。」
在這樣回溯的過程中,警方離真相越來越近。
曾詠珊輕聲嘆息:「是終於發現他害死自己的父母和弟弟,才決定報仇吧。最信賴的枕邊人,居然傷害她最深。」
徐家樂繼續道:「十八歲的顧旎曼或許天真,但十年過去,這期間經歷了身體和心靈的雙重折磨,還有生離與死別……她早就看透了這個惡魔的真面目。」
「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她已經起疑。如今移民局要二次核查雙重國籍的身份,顧旎曼沒有護照,可能是花高價辦了假證,這太冒險了。」
「兩種可能性,顧旎曼被留下來,周永勝順利出境,或者他們一起離開……不管哪種可能,顧旎曼想要報復,在出境之前是最好的機會。」
按照《尋夢》這部戲首映的時間線,也許電影對於他們有特殊意義。
「十一年前的電影,他們也是十一年前認識的,說不定當年就是看這部電影定情。」
「這次重映,周永勝滿心期待重溫舊夢,卻不知道通過提議這場約會,顧旎曼已經有了殺人的全盤計劃。」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所有目擊者——從富年冰室的店員到霞光戲院的售票員,都提到周永勝當天心情愉悅。」
在抽絲剝繭的分析中,案件逐漸明朗。
那天傍晚,周永勝提前抵達霞光戲院。
而顧旎曼,是在電影開場後才姍姍來遲。
「顧旎曼從小在霞光戲院附近長大。」祝晴指著地圖,「近到能聽到電影對白。她對戲院太熟悉了,熟悉到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殺人,再從容離開。」
「在周永勝眼裡,顧旎曼永遠是那個需要保護拯救的弱者。」梁奇凱緩緩道,「所以對她毫無防備。」
徐家樂和曾詠珊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就在昨天,他們還在記者的圍堵中護著這位受害者。顧旎曼顫抖的肩膀和含淚的雙眼,太楚楚可憐了,但原來即便是頻繁出現在警署,也只是她為了加快恢復身份進度的表演。
徐家樂拍了一下桌子:「媒體會不會也是她引來的?」
「完成謀殺後,她在這麼氣定神閒地等著我們調查。」
「她的傷、無助的眼神、全心全意的依賴,都是最有利的掩護。只要能矇混過關,顧旎曼就可以順利拿回身份,光明正大地離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用完美受害者的身份遠走高飛。」
「重點查顧旎曼和劉威。」莫振邦拍板,「核實顧旎曼的不在場證明,查坪洲渡輪的乘客記錄,走訪中環碼頭所有攤販和的士司機。」
「霞光戲院周邊的街坊、商戶、沿路小攤……」
豪仔「砰」一下把臉砸在辦公桌上:「這工作量,跑斷腿都查不完啊!」
此時豪仔誇張的動作,沒能驅散辦公室凝重的氣氛。
警員們沉默不語。
從顧旎曼出現的第一天起,沒有任何人懷疑過她。她待在白色小屋不願離去,以被圈養十年的受害者姿態懷念著周永勝,恰到好處的顫抖、茫然、無助……就連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也不忍心對看似脆弱的她過多苛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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