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卷不甘示弱地抱起更多球:「那你是什麼蛋?」
「我當然是好蛋!」
大家七嘴八舌地爭論著誰好誰壞,最後連吵架的緣由都忘了。
孩子們鬧哄哄地分組,好蛋們和壞蛋們排成兩列小隊。
在一片混亂中,有人喊道:「盛放,你是什麼蛋?」
盛放寶寶搖搖頭,小臉上寫滿嫌棄:「誰要當蛋啊!」
盛佩蓉欣慰地笑了——
不愧是她家小弟。
「我才不是蛋。」放放眼底透著洞悉一切的精明,「我是一個小人。」
第89章 被可愛小孩迷惑!
天后廟光線昏暗的偏殿內,警方正在有條不紊地展開現場勘察及採證工作,空氣中瀰漫著香火、霉味與血腥味交織的沉悶氣息。
鑑證科同事的腳步聲迴蕩狹窄空間裡,偶爾低聲交流。
法醫科葉醫生熟練地戴上橡膠手套,蹲在死者身旁。
偏殿外石階上,祝晴和徐家樂翻開筆錄本。
發現死者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她緊緊摟著個十多歲的男孩。兩個人站在一旁,都不敢往偏殿裡看,臉色發白。
「阿婆。「祝晴的聲音比平時溫和了幾分,「是你發現屍體的嗎?」
「是、是我孫子先看到的。」老人又氣又心疼,蒼老的手輕拍孫子的後腦勺,「都是這個衰仔,讓他陪我來上香,不願意……我在主殿燒香沒看住,一轉眼他就偷偷溜出去玩了。」
男孩縮了縮脖子。
「幸好他沒看清楚,不然今晚要發噩夢。」老人嘆了一口氣,將孫子往懷裡摟了摟,又說道,「警官,你們快點問。我得趕緊帶他去找陳神婆收驚,也不知道小孩子有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據男孩回憶,當時他只瞥見屍體的背影。剛要進去看個究竟,就被趕來的奶奶攔住。
奶奶先注意到偏殿地上有一攤血,尖叫起來。很快,他被一位路過的好心人捂住眼睛。
此刻,男孩正不安地四處張望,尋找那位好心人。
「你的意思是,當時除了你們祖孫倆,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徐家樂的筆在筆錄紙上頓了一下。
「是我。」
一位短髮女人走上前來。
她手裡拿著礦泉水,從包里掏出紙巾遞給男孩:「剛才去給你買了瓶水。」
「Madam,阿sir。」她出示記者證,「我是《香江周報》的記者鄧雨燕,正在做香江古廟建築變遷的專題報導。」
「鄧小姐,請詳細描述發現屍體的經過。」
鄧雨燕深吸一口氣:「大概是四點五十五分,我從側廊繞過來想查看偏殿構造。偏殿和主殿完全不同,這裡沒什麼人,特別安靜。突然聽見阿婆在尖叫,我趕緊過去幫忙。」
「起初看見有人跪著,我還以為是虔誠的香客,但很快發現不對勁。」
「哪裡異常?」
「太安靜了。正常香客通常會有些動作,或者喃喃自語,但是他完全靜止。我往前走了幾步,才注意到他外套上的血跡。」
徐家樂快速記錄:「有沒有接觸過屍體?」
「沒有,怎麼敢碰?我們三個人都站得遠遠的。」
徐家樂瞥向她空蕩蕩的脖頸:「沒帶相機嗎?」
「寺廟禁止照相,之前爭取過,但沒有用。」鄧雨燕說,「所以就不費事帶來了。」
這時,殿內傳來葉醫生的聲音。
「男性,五十歲左右,背部利器傷。」他翻開死者衣領檢查,「屍斑沉積異常,死亡時間約下午三點。」
「也就是一個多小時之前。」莫振邦盯著這詭異的姿勢,「跪姿是死後擺的?」
「不確定。」葉醫生抬起死者手腕,「看這關節的僵直度……可能是死前痙攣保持的姿勢。」
「也就是說,可能是在跪拜時被人——」莫振邦指向死者背部的傷口。
「具體情況要等詳細屍檢後才能進一步確認。」葉醫生說。
……
現場勘查工作仍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
「地面腳印完全無法辨認。」一名警員蹲在地上,戴著手套的手指輕觸香灰,「這地方顯然很久沒人打掃了,香灰積了將近半寸後,男女老少各種腳印全都混在一起。」
另一名警員檢查死者衣物:「膝蓋部位的褲子上也沾滿了灰塵,就連這個蒲團、供桌都積了厚厚一層灰,看來很久沒人使用過了。」
「現在完全沒有掙扎痕跡,這是一刀斃命?」
豪仔不自覺瞥向這廢棄偏殿裡的神像,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莫sir。」梁奇凱從屍體旁直起身,手裡拿著一個錢包,「死者口袋裡找到身份證,叫韋華昇,這裡還有一部手提電話。」
「還是新款的。」小孫湊過來瞥了眼,「我在旺角的電器行見過,鎖在展示櫃裡都不捨得拿出來展示的……看來死者經濟條件不錯。」
鑑證科同事小心地將那張稚嫩筆跡的紙條封存。
「『了不起的爸爸』……你們說這紙條是死者的,還是過去其他香客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