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姐第一天去上班。
就和他第一天去上幼稚園一樣,是重要時刻。
大姐的可可和小弟,怎麼能缺席呢?
……
第二天清晨,祝晴可以晚些去警署。
案件已經進入結案階段,雖然不再像之前那樣爭分奪秒,但整個重案組都沒有鬆懈。他們想儘快完成所有手續,進入下一步流程。
傷害已成定局,時光無法挽回,可至少要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交代。
「我跟警署報備過了。」祝晴說,「還有幾份文件,晚上加個班就能處理完。」
盛放的小臉又皺成一團。
遲到還要晚回家嗎?他晚點去幼稚園都不用給紀老師補時間的!
「這個阿John。」放放念叨著,「等我當了高級督察——」
盛佩蓉笑著接話:「讓大家都放假?」
盛放陷入沉思:「那所有的活都要我一個人干啦?」
車廂里,母女倆都笑了起來。
這個小不點,還沒當上司呢,倒是已經開始體恤自己了。
黑色越野車緩緩駛入集團地庫。
這是祝晴和盛放小朋友第一次來公司參觀,整棟大樓立在晨光之中,專屬電梯直達頂層。
裴君懿早已經候在電梯口,正要上前迎接,卻被盛佩蓉一個眼神釘在原地,不得不退後一步讓出主位。
董事會議室里,不少看著盛佩蓉長大的老董事特意趕來。這些長輩始終堅信,盛氏永遠該由姓盛的掌舵,如今盛佩蓉一切安好,哪能讓外人對公司指手畫腳。
盛佩蓉步履從容地邁進會議室,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大病。
以她的性格,即便是在最艱難的時刻,在外也不可能流露半分脆弱。
盛佩蓉隱瞞自己的身體情況,將一切藏得滴水不漏,連手術、治療都是悄無聲息地進行,如今又這樣強勢地回歸,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祝晴站在母親身側,看著她遊刃有餘地與董事們寒暄。
她不自覺想起那一次次的復健,母親艱難地站起來,又無力地跌坐在輪椅上,衣衫被汗水浸濕,固執地要求再來一次。幾個月的康復歷程,只有至親才知道,此時盛佩蓉的微笑背後,是多少個日夜的堅持與忍耐。
「這是我女兒。」盛佩蓉驕傲地介紹,「重案組警官。」
當話題轉到可可身上時,盛女士瞬間變成一位再普通不過的母親。她特意提到女兒參與破獲的案子,眼中閃爍著柔軟的光芒。
「就是這兩天報紙上報導的那起案子?」一位董事問道。
「我知道這個案子。」另一位接話,「十年冤獄,家破人亡,那家人實在太不容易了……」
「新聞里說,」又有人補充道,「當年警方的辦案流程挑不出錯事,實在是兇手太狡猾……」
在董事們議論紛紛之際,盛放輕輕拽了拽大姐的衣角,眨巴著眼睛望著她。
「這是我小弟。」盛佩蓉的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寵溺,含笑繼續道:「也是我們盛家未來的阿sir。」
在座眾人會意一笑,打趣說那將來盛佩蓉可得辛苦,公司的重擔都要壓在她一個人身上。不過老話說得好,能者多勞。
在一陣陣笑聲中,裴君懿勉強維持著笑容,卻也掩飾不住眼底的頹勢。
會議開始後,祝晴和盛放被帶去參觀集團。
他們走進盛佩蓉的專屬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就連盛佩蓉也已經十多年沒來過了。然而即便是在當年,父女爭執最激烈的時候,盛文昌也始終為她保留著這個空間。
如今,這個辦公室終於等回了它的主人。
沿著長廊走去,祝晴和放放小朋友又來到盛文昌生前的辦公室。
站在明亮開闊的落地窗前,他們俯瞰著整座城市,將景觀盡收眼底。
「爹地這麼厲害呀。」盛放奶聲道。
盛家小少爺歪著頭,回憶電視上的情節。電視劇里常演,像盛佩蓉和盛文昌這樣的,叫作「女承父業」。
「那我們就叫——」盛放寶寶歪著頭,突然眼睛一亮,「舅承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