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寶寶指著其中一個不認識的字:「萍姨,這念什麼?」
萍姨戴上老花鏡,湊近一看:「揍。」
「回家記得……」放放瞬間大驚失色,「揍、小、孩!」
記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真是一本不務正業的筆記本!
盛放瞬間蹲成一團,小奶音碎碎念:「晴仔晴仔,過期不候咯。」
話音落下,他又很難這麼瀟灑。
少爺仔心慌慌地邁著小短腿,跑回書桌前。
幾分鐘之後,他在「揍小孩」宣言旁邊畫了個圓滾滾的哭臉小人,配上滴滴分明的小淚珠。
「大姐,『饒命』怎麼寫?」
盛佩蓉忍著笑:「不告訴你。」
放放小朋友自力更生,握著胖乎乎的彩色蠟筆寫上——
No!
第107章 「目標確認。」
警方對宋俊禮的證詞展開了細緻核查。
調查結果顯示,他右手上的疤痕確實是十五年前在一次實驗事故中造成的,當時他二十九歲,從此傷疤伴隨他的一生。也就是說,馮凝雲十八年前目擊的那個右手有疤的男人並不是他。
當調查報告被攤在桌上時,警員們不由沮喪。
大家調查的不僅僅是宋俊禮,還有副院長提供的名單上每一個手上帶疤痕傷的醫護,但同樣,沒有任何線索。
「阿頭,馮凝雲畢竟是個精神病患者,她的證詞不具可信度和可靠信,就算到了法庭上也是不予採納……」
「真的要花這麼多時間,跟著這條線查下去嗎?」
莫振邦站在白板前,收起那份名單。
「我們不能依賴一個病人的記憶碎片。」他轉向眾人,「這條線暫時擱置。」
黎叔翻著檔案冊:「已經交叉比對了明德和惟生藥廠所有員工的資料,再結合葉醫生提供的兇手外貌特徵,還是沒有突破性發現。」
白板上的照片和線索密密麻麻,幾個關鍵人物的面孔熟悉又陌生。
祝晴凝視著白板上墜樓高層柯曉博的照片,突然開口:「下午宋俊禮的筆錄中,還提到柯曉博。當年他也想跟著柯醫生賺點外快,只是後來被婉拒。」
「這個墜樓的柯醫生,當時兼任幾家福利機構的體檢醫生。他的死亡時間、孤兒病逝的時間,還有程家的案子,都集中在同一時間段。」
曾詠珊坐直了身體,翻找筆錄本。
「他是無意間提起當年柯曉博遇到麻煩事,『焦頭爛額』。不過當年隨著墜樓意外,沒有人再繼續追查孤兒的離奇病逝事件。」
莫振邦伸手接過,快速瀏覽,眉頭越皺越緊。
「都在十八年前,甚至是同一個月份前後幾天發生的事,時間線確實巧合得過分。」他低聲道,「徹查這幾家福利機構。」
在會議室里梳理案情的時間,是短暫休整,案情分析會很快結束,莫振邦再次分派任務,抓起外套重新出發。
忙碌的腳步聲響起,匆匆離去,直到會議室里再無一人,文職珍姐推門進來收拾資料,忍不住搖頭嘆氣。
「這班得加到什麼時候啊……」
……
警方開始走訪幾家曾與柯曉博合作的福利機構。
第一站,就是當年發生孤兒急病死亡事件的福利院。
時光荏苒,十八年的時間幾乎讓機構人員全部更換,警方幾經周折才聯繫到當年的相關負責人,曾經的護理組組長蓮姨,如今已經白髮蒼蒼。
蓮姨上了年紀,拄著拐杖,在孫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進福利院大門。每走一步,她都要停下來歇息片刻,目光望著院內斑駁的牆,眼中是深深的懷念。
從前福利院的管理並不規範,偌大的一間檔案室,卻找不到從前的任何資料,只能由老人回憶口述當年的細節。
「我記得你們說的那個孩子,是個女孩,叫彤彤。」
「那對夫婦前前後後來看了好幾次,每次都在彤彤的年齡上猶豫不決。當時彤彤已經七歲了,這個年紀的孩子,很難像幼兒那樣與養父母快速建立親密的感情。」
「我們見過太多案例,大齡被領養的孩子學不會撒嬌、討好,最終又被養父母退回來。這對於孩子的心理,是很大的傷害。」
「但也許這對夫婦和彤彤有緣分,回去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要接她回家。所有手續都辦妥了,只差最後一步……」
蓮姨陷入遙遠的回憶中,蒼老的手搭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