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在那邊故作姿態地顧影自憐,祁襄雖不爽,卻也無話可說,只得起身去找聶昭。
聶昭聽了這碼子事,果真很不高興,撅著嘴嘟囔道:「姐姐你要為了那個花間公子拋下阿昭不管麼!」
祁襄耐心安撫道:「我呢,之前欠了公子好幾個人情,這會兒公子有難,又事出緊急,才不得不變了計劃。不是不去朔金,你隨我走一趟揚州,等事情辦完了,我自然還是要和你一起回來的。」
聶昭沉默不語,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才說:「好吧,誰叫姐姐朋友多,那我的事,便等一等。」
他刻意低下頭,把編著髮辮毛茸茸的腦袋湊到她跟前,祁襄忍不住摸了兩下,仿佛在哄小孩子:「這麼聽話,姐姐給你買糖吃。」
他忽然抬起頭,與她近在咫尺,眼中早已沒了方才的天真乖順,取而代之的,是野獸般的侵略性。
「糖哪有襄姐姐甜?」他的眸中似有火光閃爍,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腦後。
這時,沉悶的敲門聲傳來。
「祁時安,時辰不早了,該走了。」
祁襄撥開聶昭的手,徐徐起身朝外走。
三人簡單用了早膳,便改道往揚州城出發。快馬趕了八日,到達揚州城中,而就在這八日裡,關於花間公子誘騙良家婦女的傳聞已是街頭巷尾、人盡皆知。
尤其到了揚州城中,許多商鋪、酒樓門口都張貼了「尋花閣人士勿入」的告示,還有類似「花間公子,傷風敗德,惡行昭彰,人神共憤」的巨幅字條。
他們來到傳聞中的「苦主」家中,那人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戶,家中園林足有四十畝地,裡頭亭台水榭錯落有致,九曲迴廊蜿蜒其間。家中下人領著他們七萬八繞走到一間小廳前,他們才終於見到了這位揚州百姓交口稱讚的「趙大善人」。
此人看起來四十多歲,長得也的確慈眉善目,他笑盈盈地起身迎接,拱手道:「先生遠道而來,著實辛苦,鄙人趙思泉,拙荊之事,還有勞先生費心操辦。」
祁襄回禮一揖,問道:「請問趙員外,為何要為亡妻……辦冥婚呀?此舉實在……非同尋常。」
「先生此言差矣,商王武丁不就為其妻婦好大辦冥婚,恐其身後寂寞,無人照拂,我一是想效仿武丁,以全我對愛妻的情誼,其二,也因她生前對那花間公子一往情深,雖然那人辜負了她的一片痴心,令她含恨而終,我總還是想,能讓她在地下,有所慰藉。」
趙思泉說這話時,眉目飽含深情,若不是花間公子本人就站在他面前,連祁襄自己都差點信了他的說辭。
她又問:「您說那花間公子,辜負了先夫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思泉發出一聲喟嘆,眼神相當苦澀:「實不相瞞,吾妻蘇嬋,乃是江南才女,我們原本也是琴瑟和鳴,感情甚篤,只可惜我近年多奔波在外,至她閨中寂寞,便與那花間公子有了私情……」
說著說著,他竟然還摸了把淚:「我不怪嬋兒,全賴我沒照顧好她,才讓她遭了歹人誘騙。那花間公子最善舞文弄墨,不過寫了些靡艷詩詞,便哄得嬋兒芳心大動,與他私會苟且,甚至還……還珠胎暗結。此事敗露,嬋兒自覺無顏面對我,竟……竟做出自盡的傻事來!」
趙思全大慟,低聲抽泣起來,祁襄卻冷著臉問道:「既然員外如此疼愛亡妻,為何還讓偷情之事鬧得人盡皆知?」
沒想到她會抓著這個點問,趙思全飽脹的情緒驟然癟了下去,他擦了擦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滴淚,支吾道:「此事……我自然是嚴防外泄,只是不知是哪個該死的多了嘴……怪只怪那花間公子實在臭名昭著,鄉親們才多替我們打抱不平。」
祁襄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又問:「那花間公子的生辰八字,你可拿到了?」
趙思泉遣人拿來一張字條,蕭允墨瞟了一眼那字條上寫的生辰八字,緊緊蹙起雙眉。祁襄將那字條收入袖中,淡淡一笑道:「成,只不過,最近幾日都不是辦冥婚的吉日,還得讓先夫人再等一等,待我擇了吉日,咱們再辦吧。」
趙思全連連點頭:「一切聽先生安排便是。」
三人跟著趙家的下人來到園林內的客房暫住,走在路上,聶昭雙手一背,陰陽怪氣開了腔:「這花間公子也算一把年紀,竟還干出此等寡廉鮮恥之事。」
蕭允墨冷冷「哼」了一聲,祁襄笑道:「我比他年紀還大,豈不是人老珠黃?」
「那怎能一樣?姐姐是謫仙一般的人物,不能以凡人的年歲計量。」
「呵呵……」蕭允墨冷笑出聲,看了一眼祁襄,言語極盡挖苦,「如何?他這麼說,謫仙可還高興?」
祁襄哭笑不得,拿摺扇一人肩頭敲打了一下,道:「都給我閉嘴吧。」
入了夜,祁襄想潛入那位嬋夫人的院子去一探究竟,結果剛出房門,兩個高大的人影就杵在了眼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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