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公子冷笑:「品行高潔?勾引他人妻子,始亂終棄,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那不都只是趙員外一面之詞嗎?通jian可是大罪,官府有出榜文嗎?又可有逮捕他?既然都沒有,便知是有人存心誣陷!」
「你!……」這葉公子被懟得啞口無言,作勢又要打她,手臂才剛剛抬起,就被人捉在半空。
「大庭廣眾,毆打他人,公子是想去官府走走?」祁襄看似並未用力,那葉公子卻被抓得動彈不得。
「這是我的未婚妻,她背著我跟淫賊偷情,我打她天經地義!」
祁襄咯咯笑出了聲,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偷情?且不說這位姑娘衣衫完好,我且問你,情夫在哪裡呢?」
第68章 【陸拾捌】善惡變祁襄愣了愣,輕笑道……
被祁襄這麼一問,葉公子語塞,慌忙找補道:「她……她被那花間公子迷了心智,沉迷於淫詞艷曲,與偷情何異?」
「真是奇了……」祁襄陰陽怪氣道,「敢問大齊律例哪一條寫著,讀詩等同於偷情?」
葉公子用力甩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問:「你是誰?管我的閒事?」
「我只是個路見不平的普通人罷了。」
葉公子睨了一眼馮姑娘,壓著嗓子問:「難道,這也是你的情郎不成?馮二小姐可真會招蜂引蝶……」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祁襄一把掐住了脖子,她用力將他拽到跟前,目光透著一絲狠戾:「我要是她的情郎,你方才打了她,現在還能有命活麼?」
見他身後那堆隨從一個個捏著拳頭往前靠,祁襄兀地鬆開手,葉公子一踉
蹌,倒在隨從身上。
「滾。」她冷冷吐出一個字。
那葉公子還欲發作,見她身後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臉上一個比一個凶,立刻打了退堂鼓,朝自己的隨從們使了個眼色,一群人灰溜溜下樓去了。
祁襄看了一眼馮念茵,淡淡道:「有句話也要奉勸姑娘,一個人的詩寫得好,並不代表他人品就好,花間公子的好處,許多不過是你們想像出來的,與其傾慕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不如多花心思在身邊更值得的人身上……當然,那名葉公子,不在其列。」
馮姑娘愣了愣,急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祁襄微微一笑,湊到她跟前,用只她能聽清的聲音說:「我可不是什麼公子,你得叫我姐姐,所以啊,小妹妹,不要只相信眼睛看到的。」
在那小姑娘錯愕目光的注視下,她轉著摺扇往樓下走去。
聶昭快步跟上來,神情很是興奮:「我覺得姐姐說得極對,那個什麼花間公子,神神叨叨的,未必是什麼好人,姐姐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更值得的人身上,比如我。」
蕭允墨的話似一陣涼風吹來:「有些人還真是沒皮沒臉。」
祁襄走出酒樓,深吸一口飽含湖水氣息的晚風,酒意退了三分,身上逐漸感到江南冬日的濕寒。
聶昭將出來時並未上身的大氅披到她肩上:「姐姐可是覺得冷了?」
祁襄攏了攏領口,應了一句「嗯」,心裡卻不由發出感嘆:這小子看著沒心沒肺,細緻起來卻也叫人刮目相看。
「既然冷就回去吧。」蕭允墨語氣很平靜,腳步卻暴露了內心的煩躁。
第二天一早,歸鶴坊的人就急匆匆來園子裡找祁襄,說是洞房遭了破壞。她趕去一看,昨日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婚房」一片狼藉——掛好的紅綢被剪成一地碎布,花瓶破在地上,裡頭的白菊蔫蔫的沒了生氣……
見此情景,祁襄倒也不惱,只說:「既如此,就重新布置一遍吧。」
結果又忙活了一天,到了傍晚,聶昭不耐煩地嘀咕起來:「何必如此折騰!」
祁襄喝著茶,故作高深道:「你有所不知,只有布置得足夠精心,才能引得人再來破壞一次呀。」
「啊?」聶昭先是一愣,但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哦,姐姐原來打的是這樣的主意。」
這日蕭允墨說是有旁的事,並未來別院陪著,聶昭本就盤算著如何晚些再回趙園去,這不正好來了機會。
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說:「那到了夜裡,我陪姐姐一起等那人來。」
他們去買了幾壺酒和幾樣下酒小菜,在別院後頭的柴房支了張小桌,黑燈瞎火,邊喝邊等,時不時壓著氣聲閒聊。有一搭沒一搭聊了許久,聶昭終於問出了深藏已久的問題。
「姐姐前幾日一清早,同懷王殿下偷偷摸摸做什麼去了?」
「用得著偷偷摸摸麼?去見了一個老朋友罷了。」
「什麼朋友?不能帶我去?」
「你又不認識。」
聶昭神情忽然嚴肅起來:「襄姐姐,你與懷王,究竟是什麼關係?」
祁襄幹掉小杯中的酒,半晌才說:「從前相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