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問:「是誰雇的你們?將大米送去碣島,又有何用呢?」
方大力兩手一攤,手上的鐐銬發出噹啷啷的鳴響。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我本就不認識,只是個找上門來的生意人罷了。」
林策又問:「可還記得那人樣貌?」
「還有……一點印象吧……」
「奉言。」林策朝一旁記錄的吳奉言遞了個眼色,又轉向堂下的方大力,「你且說來那人的樣貌特徵,高矮胖瘦、五官面容,問你什麼便答什麼。」
於是,吳奉言一一問及他所說那名僱主的外貌神情,在紙上淺淺描摹出一個人的畫像。畫完之後,他將畫紙拿到方大力面前,問:「看一看,那人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方大力一見畫上之人,著實一驚:「神了!差不多……就是長這樣。」
林策冷聲質問:「當真?你可看仔細了,若是你一派胡言,找不到此人,你的證詞便對不上,到時候只能定你偷盜官糧,那可是死罪!」
方大力一聽這話再也沒了方才的淡定,一雙手顫抖起來,牽得鐐銬發出清脆的聲響。
「大人明察,千真萬確,這位大人畫的與當日那人的樣貌所差無幾,實在厲害!」
方大力被帶了下去,祁襄拿著吳奉言畫的人像,嘖嘖稱奇:「吳大人,沒想到你竟有此神技!」
林策道:「奉言的畫像之術,比之宮中的畫師都絲毫不遜色,尤其這聽言描人的功夫,更是他獨有的本事。」
吳奉言被頂頭上司誇得不好意思,羞赧地低下頭,連說:「大人如此謬讚,下官惶恐。」
林策輕嗤一聲:「誇你兩句還惶恐上了。」
吳奉言實在窘迫,絞盡腦汁,終於找到了轉移話題的法子:「那個……大人,您說那人雇漕幫將那批米送到碣島,究竟是用來幹嘛呢?」
「碣島……」林策輕聲琢磨這兩個字,目色陰翳下來,「這地方……我近來倒是偶有耳聞……」
「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祁襄悠悠念叨著曹孟德的詩句,問,「碣島最近有什麼新鮮事麼?」
林策搖搖頭:「此事還不好說……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祁襄凝眉:「大人怎麼還打起啞謎來了?」
林策無奈:「並非我故弄玄虛,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梁仙師為陛下設計的寶船……建造地,正是碣島。」
「又是這個梁仙師!」祁襄揚起聲調,又頓覺不妥,復壓低了嗓門說,「這人神叨叨的,又是法事,又是寶船的。」
林策臉上愁容略顯,輕嘆一聲道:「聖上沉迷道術,對梁御風深信不疑,他一句話,比首輔大人,甚至是太后娘娘都管用得多。」
祁襄不解:「他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得聖心到如此程度?」
「想必姑娘多少也聽說過,當今聖上最重子嗣之事,然而,聖上還是太子之時,十五歲已行大婚,其後又屢納側妃良娣,然而一連六七年未有所出,自從梁御風投入門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短短兩三年內,眾嬪妃竟紛紛有孕,又平安誕下皇子公主,如此一來,他自然成了聖上最倚重之人。」
「竟還有這樣一番緣故!這般厲害的法術,我都想學上一學!」
林策忍不住諷道:「方才還說人『神叨叨』的,這會兒倒求知若渴了?」
祁襄笑了:「此一時彼
一時,助人得子,可比送人歸西積的功德多多了,要是學會了這本事,我這歸鶴坊以後還愁沒生意麼?」
第95章 【玖拾伍】宮牆計審完漕幫的人,林策……
審完漕幫的人,林策再次問詢了延州府衙的官員。
問起綺夢軒女侍者提起的「仙丹」,那位徐同知說:「是有這麼回事,那仙丹是王大人府上的大師親手煉製的,這位大師是梁仙師的弟子,自然也是法力高強,王大人特命此人為我們一人煉了一顆丹藥,服用之後,我的確覺得精神大振,一臉幾日都絲毫不覺睏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