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不过是「拘束器」的一种变形物。
她颤抖着手想把与他相关的一切删除掉,却像被五花大绑般无法动弹,绳子深深地陷入肌肤,五脏六腑都被綑成一坨,连回忆这种无形的东西都被无处宣洩的寂寞挤到意识表面。
在大雨中他就彷彿轻轻一吹就会消散的烟,明明如此飘渺却又存在感强烈,光是呼吸就会疼痛,却还是顾虑着他人感受,硬是用勾起的嘴角编织温柔的话语,这算是坚强吗?又或者是可悲?但无论如何,每当看到叶癸綺对自己示弱时,任希春内心的怜爱参杂优越感便会满溢而出,浸泡在高浓度的「爱意」中她甚至產生了脱水的错觉,渴求自对方那双带着泪光的双眸中汲取水分。
前几次光顾时,叶癸綺总是一个人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因点餐或者送餐有所接触时总是低头,然而其他时候,却以一种混合期盼与留恋眼神窥视着自己,那时双眸还蒙着一层孤单的薄纱。随着相处的时间累积越多,他望向自己的那双眼,虹膜映出的虔诚之色就越是浓烈,有时候猛然一转头与他四目相对,都会误以为他正向自己祈求着什么。
每当自己用言语赋予无机物身分与情感时,他总是以兴趣富饶的姿态与自己共建故事,就譬如他会替他的衣服跟自己道谢。
又譬如她初次拜访叶癸綺家时,开口询问布偶的名称,刚说完便后悔了。在成年人的世界中,这样的问题经常被判定为孩子气、甚至是怪异的,她羞愧地说要撤回问题,叶癸綺放下酒杯露出疑惑的表情。
「能够拥有名字并且被呼唤,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吧?我是这么觉得的。因为在喊出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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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会连带想起与之有关的回忆,我们共同理解这个名字的所蕴含的一切,我们之间就多了一层连结——我很渴望能够跟小春紧密连结在一起。」他开心地摇头晃脑两下,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连忙说明,「啊,抱歉。这样听起来好像变态……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也不能说没有那个意思,总之,我想跟你一起帮这三隻玩偶取名字,这样他们就是我们的孩子了。」
任希春无言看向满脸通红地说出不知廉耻的话语的人,心想他不过喝了5%的红酒一杯,要说他醉,他前一句还知道说错话,要说他不醉,他又立刻胡言乱语。但无论他醉与不醉,一直以来他都能够精准而温柔地接住自己,无论是话语或者情感,恍惚间任希春甚至希望对方能够「物理性」接住自己,将自己抱入怀里。
常掛于他脸上的那抹沁入人心的温柔笑容,基于敏锐观察力之下的适切回应,为了不让他人感到不适与困扰,或许偶尔会显得过于老好人,但无论是他的努力或者展现出的成果,这些作为「葵」的美好之处,总让任希春感到格外耀眼。
只不过,他懊悔时眉间的细微皱褶,慌张而睁大双眼时微微可见的血丝,以及因紧张而说出不同以往,欠缺修饰的「赤裸裸实话」,这些属于叶癸綺的不完美处,才是让任希春最迷恋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存放在小小角落的,一个任希春不太想承认的事实——当他刚杀完人,迷恋着鲜血的温热而露出的恍惚表情,这异样的狂气感,让她的心脏彷彿被蚂蚁爬满,唯有掏出并用火焰烧过才得止住麻痒
她忽然想到,应该收藏一片《向阳梦境》的蓝光光碟,如果被拋弃了,还能象徵性地将光碟折断以洩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