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事事皆有回應——除了一事,他……不願活著。我也沒辦法讓他為了我活著。」呂鶴遲長嘆一聲,「女兒從不信神佛,可如今卻期盼神明顯聖,或阿娘在天有靈,能再助我一臂之力重配解藥。」
她又如何能料到,自己也會繼承「未能解」的遺憾呢?
呂鶴遲給弟弟帶的是定北縣的糕點與蜜餞:「阿姐知道你喜歡吃京城趙家鋪子的,可惜路途遙遠帶過來要壞了。定北你還沒來過,嘗嘗不同風味可好?」
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她說:「阿姐也識得一位名字裡帶『鯉』的小郎君,與你同年。你們若能見面,應當……應當會打得不可開交吧?」呂鶴遲噗嗤笑起來,「一樣任性驕縱,誰都不會服誰!」
她一邊清理掉弟弟墳上的雜草,一邊說,「他對阿姐很好,也處處保護我、想著我,阿姐不會被他欺負的,你放心。若有機會,阿姐定要帶他來看你,你可要保佑他,別那麼快就去找你啊。」
又把呂遂願拉過來挨個給他們認識,看看天色也快到申時,兩人便從山上下來準備回定北。卻沒想到中途碰見呂慎憶迎面而來,他擦擦臉上的汗,笑說:「我看兩位姑娘的馬還在山下,就想著應該能碰見。」
呂鶴遲戴帷帽的動作遲了片刻,見到她的臉時呂慎憶不免愣了一下。
呂遂願見狀趕緊問:「呂大夫,找我們何事啊?我姐妹二人已經祭拜完,正要回了。」
呂慎憶趕忙施禮:「多謝兩位姑娘記掛故人。老朽本應親自帶二位前來,此番實在是失禮。」他想了想又問,「我之前聽二位說要去往東遼府?可是真的?」
「是的,我們要去吉水。」
呂慎憶又施禮:「老朽有個不情之請,勞煩兩位姑娘幫忙。我有位兄弟呂慎嚴,去河東府白松縣的藥戶那裡收藥去了,照說早幾日就該回來。若是去東遼府,應是會經過此地,姑娘們若是見了他,可否遞個話讓他早日歸家?」說完掏出一封書信與銀錢。
白松縣內山中產野生黃芪,品質極好,多年生的更是稀少要留給進貢宮中。像呂氏這樣的地方小醫館,若無人去收就只能買旁人剩下的邊角料。
「這有何難?」呂鶴遲說道,她把信收下,銀錢推了回去,「恩人眷屬所託,定當全力以赴。請丈人放心,我必將此信送到。」說罷辭別呂慎憶,匆匆下山牽馬而去。
呂慎憶想著已然來了,便也去叔父墳前看看。
呂氏家中雖世代行醫,醫術與聲名最高者唯有叔父,一身本事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下一輩子侄,而他們中天賦最好的也是小妹見仙。
可惜卻因為一個聞乾,害死呂氏一門中兩位出色醫者。
呂見仙墓前有燒剩下的紙張,卻不是紙錢,而是寫了字的——看起來是醫案?看到旁邊聞仙鱗的墳前亦有祭品,呂慎憶驀然一驚。他又去叔父墓前,果然也有!
想到那姑娘的面容,與堂妹見仙有七八分相似,又說有同姓之緣,呂慎憶不禁拍自己大腿:「哎呀!哎呀!我怎麼這般老糊塗!她不就是叔母一直沒能尋到的仙羽嗎?!」他緊跑幾步去追,可哪裡追得上呢?
心中不免疑惑,她們又為何不肯相認?
「阿姐,我看你堂舅真是很好的人,家中能把你弟弟這外姓人也一起遷回阿娘身邊,定是能夠接受你的。而且你現在也不是罪籍了,光明正大的回去不是更好嗎?」
呂鶴遲搖搖頭,「我非罪籍,亦非閨秀,還要跟著罪人同去流放呢。與阿娘相似又如此固執行事,相認豈不是又要引人傷心失望?」說完她自己忽然笑出聲兒來:「哎,這樣一說,我怎麼跟阿娘越來越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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