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只要聽命行事,什麼都不用操心,簡單得很。」他拍拍左符肩膀,「你不同,監軍要做的事情多了,況且我這前總司使臭名昭著,直衛司的名聲以後靠你了。快去,你是要坐在衛王旁邊的人,在我這營帳里算怎麼回事。」
「我知道了。」左符重複道,掀開營帳帘子出去了。
可是立刻又回來,皺著眉頭說道:「主人,戰事之後你我便不再相見,我也只在這營帳中如此喚你,就當我仍是司使左符吧。」
也不等他同意不同意便轉頭走了,仿佛這就在行使「監軍」權力,並且叮囑帳外的親衛好生看顧。
崔玉節失笑,只能隨他去了。
從包裹里翻出那本未看完的《林間記》,卻沒打算看,只是放在書案上端端正正地擺著。武衛多書給他端來茶盞,開口也是「總司使」,他還得糾正如今得叫「統將」。
「現在是在軍中,小錯也可致大敗。何況衛王麾下紀律嚴明,再叫錯得挨軍棍的。」
多書扁扁嘴,說道:「屬下知道了,統將。」他與左符一樣經常跟在崔玉節身邊行事,也知曉新帝與直衛司之間如今利害。「屬下只是覺得,若是此次大勝而有戰功,那統將是不是能——」
未等他說完,崔玉節就搖搖頭。
是不能說,也是不可能。
無論軍功多高他都不能再次回到京城,不能回到權力中心,最好的結局就是戰死沙場。
穆守安派他來,既是給他活路,也是給他死路——他或許會少些罵名,卻把死期提前了。
新帝手中沒有太多人可用,而這場戰事又決不能敗,否則興和初年這頁被史官記錄下來的,可就只有新帝的恥辱。所以曾上過戰場且立過軍功的崔玉節是非常合適的人選,與其死於風凝月露反噬,不如死於烏灑陣前。
如果不曾遇到過呂鶴遲,崔玉節會十分喜悅於這樣的死法。
跟名聲無關,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哪個武將後人會不願意呢?沒有後顧之憂,盡情衝殺,豈不快哉?
可是他現在有呂鶴遲了啊。
在定北縣旅舍中,狂浪地行雲雨之時,悠閒地翻看閒書時,是他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愜意時光。
他終於可以什麼都不必想,不必顧慮,只要每天看著呂鶴遲就行了。
他的時間已經不多,死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必須是呂鶴遲才對。
如今卻連好好道別都沒做到,就這樣再次分別兩地。
她會聽自己的話,乖乖回京城嗎?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呂鶴遲騎馬經過白余縣界碑,遇到不少百姓背著行囊陸續往南走,見她們兩位年輕女子還要往前,不禁勸道:「姑娘,龍窩湖在打仗了,白余也危險,可別去了!」
「多謝老丈提醒,我們去找人,找到人就回啦!」呂遂願回答道。
呂鶴遲不言語,只是一味地向前走——「那個人」,她必須要找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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