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再次見到這個人,崔玉節比想像中要平靜許多。若是以前,一刀劈死聞乾他都覺得便宜了此人,他會想盡辦法讓他也體會自己當時的痛苦,將他生生折磨致死。
可是如今看到他,崔玉節只會想:呂鶴遲怎麼辦?
她因為這個自私至極的父親已經失去太多了,哪怕他是如此冷漠涼薄之人,也是呂鶴遲唯一的血親。
他「死去」後剩下的債,呂鶴遲幫他背了,幫他還了。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錯,卻因為聞乾之故過了十年顛沛流離的日子,又因為自己之故數次遭遇生死之劫。
他們兩個人都欠她的。
「聞乾,你可還認得我?」崔玉節開口問道。
聞乾一邊吃餅一邊看他,答非所問:「我可是給天子做藥的,我兒仙鱗必做官,我女仙羽必做官眷,你若識得好歹,便再拿一塊餅來!」
「我女必做官眷」,瘋成這個樣子還惦記許配女兒給他鋪路嗎?!
崔玉節一刀劈在門上,巨響將聞乾嚇到角落去蜷縮。
「你也配叫她的名字?!」
聞乾一聽,又叫:「叫仙羽來!阿爹有好東西要給她!叫她快來啊!來救救阿爹!」
左符上前一步,「主人,若你不想,我可以動手。」
崔玉節咬緊牙關:「不必。」
他如今對聞乾與其說是恨,不如說是厭惡更多。像看一條蛆蟲,拿腳碾死都覺得噁心。把刀收回鞘中,他說:「去見見呂慎嚴,或許他的行蹤與呂鶴遲去向有關。」
聞乾只是緊緊攥著手腕,喃喃地重複:「仙羽,快來,快來。」
他的指縫露出一截麻繩,繩子裡似乎編著什麼東西。
相比白余,安延要富庶許多。烏灑襲擊龍窩湖村莊之時,百姓紛紛逃往安延瓮城,知縣在內城設立臨時安置所安頓流民,條件雖然簡陋,好歹有個安身之處。
呂慎嚴已經洗了臉,換了乾淨衣裳,剛吃上一頓飽飯。無錢無糧漂泊半個月,年過半百的呂慎嚴已十分消瘦疲憊。此刻卻在安置所內給人義診,給流民處理外傷,身邊圍了不少病患。
從他身上,似乎能瞥見呂鶴遲外公身上的幾分儒醫氣度。
見崔玉節來了,呂慎嚴趕忙起身行禮:「謝崔統將給在下作保,還贈在下衣衫,真不知如何報答!」
崔玉節將他扶起來:「不必言謝,呂氏中有人曾於我有恩,只是非常時期不得不謹慎對待,老丈身上無關引,安延也無親屬,實在無法為老丈安排更好去處。還請見諒。」
幾人找個安靜地方說話,呂慎嚴問道:「在下還未曾問過,崔統將是如何認得我小妹見仙的?可是在京城聞家藥局?」
呂慎嚴一時還不知曉,眼前的崔統將是曾經的直衛司總司使。
崔玉節不置可否:「也是聽他人提起,老丈族中確有人與我相識。至於她是誰,待日後有緣相見,請她自己向老丈言說,玉節不好擅自違他人之意。」
呂慎嚴聞言點點頭,「看來此人與崔統將是交心之人,在下不問了。」
「我此來是想問,老丈何時去到白松?又如何遇到聞乾?」=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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