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聽見聞乾的死訊,呂鶴遲怔了半晌:「死了……?」為何如此突然?崔玉節活著回來且陪伴左右,她好不容易打起些精神,身體恢復得好了些,正準備去找聞乾問「救他」是何意,是否與風凝月露有關。他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死?活著的時候令人失望,再活一次卻還是這般令人失望?「可是……那顆藥……!」呂鶴遲抓住崔玉節的衣袖,「還不知怎麼吃,萬一他有風凝月露的解藥呢……!我……我醒來就該去見他的……!」「人生無常,誰能預測生死。」崔玉節雙手攏住她的臉頰,皺著眉頭說道,「你又胡亂責怪自己,即便你去了,他那副模樣說出來的話怎麼能信?」似乎不想聽呂鶴遲再說喪氣話,他乾脆低頭吻上去。許久未曾接觸過的雙唇,給雙方都帶來感到安心的氣息。直到戀戀不捨地離開呂鶴遲的舌尖,崔玉節才繼續說道:「我把翰林醫官壓製毒性的方子給了你舅父……他說他會想辦法調製新方出來。即便不行,也可以等到康壽幫我把藥材找到,交給你重新配風凝月露。」說是這麼說,他自然是不會再讓她取血煉藥。既然找到了叔父和呂鶴遲,呂慎憶之子便先行回梁縣報平安,也讓家中長輩幫忙尋些藥材。呂慎嚴與小兒子則留在此處,先幫呂鶴遲處理了聞乾的喪事,再要等到呂遂願之事有個結果,無論如何都得要再帶她回呂家一趟。聞乾裝棺之前,呂鶴遲又好好看了一回他的臉。面容已經被打理乾淨,卻始終陌生得讓人不想多看。呂鶴遲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幸好父親沒死在我手裡,不然阿娘會難過的。」無論什麼原因,女弒父,結果都只會讓母悲哭。呂鶴遲接下來的事情只有兩件:調理好各自身體,同時去找呂遂願。崔玉節的宅子被安排在內城,收拾好以後便讓呂鶴遲與舅父、堂兄一起搬去暫住,日常也好與派來的醫工研判兩人如何用藥。等一切妥當,左符還需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待戰事結束再回來。所以臨行前,他單獨去找了呂鶴遲。「主人之所以用了最多的風凝月露,是因為他喝了我那一份。」搖晃著手裡的茶盞,左符慢慢說,「…
第94章
一群人互相扭打著鬧去縣衙,一時間分不清誰是苦主。告狀的和被告的都姓劉,是白余山下劉家村村民,往上數幾代大約也是親戚。劉采林揪著劉五郎的衣領子,說他家收留那女子打了他兄弟劉采山,抓不到那女子抓他也是一樣的;劉五郎說分明是你兄弟趁我老婆上山採藥時輕薄她,才被我家那妹子給揍了,要抓也是抓你。「知縣大老爺明查!我家兄弟老實本分,怎麼會輕薄他人婦?他就是趁機打人污人清白!」「你休要趁大老爺剛來白余,不曉得你是什麼人就胡言亂語!大老爺可去劉家村里打聽,劉采山就是個混帳閒漢!總是惦記別人家姑娘婦人!」劉五郎和媳婦、劉采林兄弟,四個人跪在下面吵得不可開交。直到知縣大喝:「再吵都得挨板子!」這才消停了。「你們說那女子又是何人?」衙役去了山中未見人影,只好將這兩家子帶來。劉五郎便說:「這事兒我來跟大老爺說!」聽安延那邊吃了敗仗、白餘下令封城時,山腳下劉家村人一部分進了內城,一部分躲進了山中。當時劉五郎就是入山採藥,未能及時回來,不得已帶著老娘、老婆進了山中。跑山人在山中會有些臨時住處,要麼是現成山洞,要麼是搭個簡單木屋,用以躲避風雪和過夜。劉五郎有個常去的山洞,溫暖隱蔽,便帶了全部存糧住進去,祈禱能挺過戰時。只是山中不僅有野獸,還得防著烏灑人,一天天過得也是膽戰心驚。「咱照常跑山,只是不敢離開太遠。就有一日……唉也記不清是哪一日了,聽見有女子哼唧哼唧喊『阿姐』,給我嚇得還以為是山鬼,壯著膽子去看了,才發現是個姑娘,一身血啊,腦子也不清醒。」只是姑娘十分高大還有傷,他一個人搬動不得,便叫著老婆一起把她拖回洞中照看。「她應該是從高處掉下來,但沒有摔得太重。身上傷口多,胳膊摔斷,腿也瘸著,可是卻被人醫治過,咱也不曉得是誰,附近也沒有別人了。」劉五郎平日跑山採藥,也略懂一些外傷處置法,備著金瘡藥。那姑娘身體好得快,胃口也大得很,吃得多,兩天就把他家存糧快吃沒了。幸好劉五郎…
第95章
求生本能讓呂遂願在下落中不斷伸手,抓住一切能夠抓到的東西。她手臂里還攬著兩個叛軍,其中一個的匕首還插在呂遂願側腹。那把匕首沒能再深一寸,是因為呂遂願將鐵匠鋪買來的幾個鐵環用繩索綁在腰上,穿在衣服裡面,本想是近身肉搏時能做些抵擋,沒想到真派上些許用場。山崖上一塊突出的岩石阻攔了她與叛軍的墜落,卻禁不住多人體重而斷裂,呂遂願再次下墜。她企圖在粗糙山壁上再抓住什麼東西,最終頭磕在山岩上昏了過去,不知掉在哪裡。迷迷糊糊地,她覺得自己被人搬動,一個女子的聲音跟她說:「你可真是命大呀,掛在那山壁上險險就摔死了,幸好還遇見了我。」「我這大巫祝還懂些醫術,至於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身體很痛,手臂和腿都動不了,只能聽這女子自言自語,「若你僥倖活了,可要告訴你那好阿姐,是我秦觀妙救了你,讓她千萬記著我這個天大的恩情!」再往後,呂遂願就昏過去,全然不知了。秦觀妙為何會出現在白余附近?難道跟新帝的安排有關?呂鶴遲不得而知,只能待崔玉節回來,興許他會知道些許內情。未曾想到白餘事敗,令烏灑原計劃包圍安延的十拿九穩變成了措手不及,大應又鐵了心打到烏灑不敢再犯,作戰勇猛兇悍。烏灑新王經過鬥爭繼任,本就兵力不足,所以才轉變原有作戰風格,企圖徐徐圖之,此次已經是主力部隊傾巢而出,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於是烏灑請降求和,崔玉節隨衛王一同回京城,帶烏灑使者覲見天子。「呂遂願還不能長途奔波,需要你照顧。你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何時?」呂鶴遲問,崔玉節正盤算日子時,她又說,「臘日,最多臘八,我要你回來。」我要你回來。而不是請你回來。崔玉節吻在她額頭與嘴唇上,說「好」。於是兩人相聚不足一月,便再度分離。呂慎嚴結合翰林醫館的方子給他配了略能壓製毒性、鎮定狂症的藥,帶在路上以防萬一。白余唯一一位坐堂醫,停戰後不久就故去了。呂慎嚴先同呂鶴遲商議,又寫信給兄長,想於此地再開一…
求生本能讓呂遂願在下落中不斷伸手,抓住一切能夠抓到的東西。
她手臂里還攬著兩個叛軍,其中一個的匕首還插在呂遂願側腹。那把匕首沒能再深一寸,是因為呂遂願將鐵匠鋪買來的幾個鐵環用繩索綁在腰上,穿在衣服裡面,本想是近身肉搏時能做些抵擋,沒想到真派上些許用場。
山崖上一塊突出的岩石阻攔了她與叛軍的墜落,卻禁不住多人體重而斷裂,呂遂願再次下墜。她企圖在粗糙山壁上再抓住什麼東西,最終頭磕在山岩上昏了過去,不知掉在哪裡。
迷迷糊糊地,她覺得自己被人搬動,一個女子的聲音跟她說:「你可真是命大呀,掛在那山壁上險險就摔死了,幸好還遇見了我。」
「我這大巫祝還懂些醫術,至於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你的造化了。」身體很痛,手臂和腿都動不了,只能聽這女子自言自語,「若你僥倖活了,可要告訴你那好阿姐,是我秦觀妙救了你,讓她千萬記著我這個天大的恩情!」
再往後,呂遂願就昏過去,全然不知了。
秦觀妙為何會出現在白余附近?難道跟新帝的安排有關?